她叫周丽,今年37岁,服务公交行业21年。17岁,她成为一名售票员。后公交改革,她考驾照成为一名公交车司机。或许你曾经在3路车上看过她甜美的笑容,或许你在8路车上听过她热情的声音,如今她服务于4路公交车,依然是沿途乘客心目中的“美女司机”。
周丽说,打从做了公交司机,每天都是早上5:20准时起床。在这个已经“起床靠勇气”的季节,我还没开始和周丽的接触,就已经对她产生了无限钦佩之情。初冬的清晨,寒气渐浓,天色未亮,周丽来到公司,先围着自己驾驶的四路车走了一圈。我问她在看什么,她说:“车子在院子里停了一晚上,我习惯性的来了先看一圈,看哈车子停的位置变动没有,轮子有气没有,万一有个什么,也能在发班前先检查出来”。
班车上放了一个桶,早上给班车加水、中途打扫车厢都离不开它。
外面还是黑蒙蒙的,车内灯光不够亮,周丽检查机油量还需要开手机灯。我说:“周姐,你这架势,感觉如果车子坏了,你都能自己修好一样的。”周姐爽朗一笑:“开了这么多年,每天都在跟公交车打交道,时间长了,这车啥情况,都清楚的很。它跟人样的,人出门前也要检查哈衣服穿整齐没有,钥匙、钱包、手机带上没有,要是没有检查哈,出门多远了才想起来没带钱包,又要回去拿,多麻烦。
而且这公交车上还坐那么多人,不能因为自己的马虎,耽误大家的时间。”
四路车从内观台到优良河,沿途经过拥堵的二桥、二实小、梁集路口、转盘。我在二实小登上周丽的公交车。清晨时分,她一直忙于发班前的准备工作,我并未与周丽聊到许多,也无法看到她工作中的样子。
一身干净的公交制服、高高梳起的马尾、不精致但大方的妆容,若不是看到她在稳稳当当的开车,真的很难将她这样漂亮、大方的形象与公交车司机联系在一起,更难想象她已经在公交车上服务了枣阳市民21年!
一上车,周丽热情的声音响起:来,慢点走,后面有位置。
与我一起上车的阿姨,左脚受伤肿的老高,上下车都不太方便。周丽心细的留意到,特地问了阿姨在哪一站下车,交代阿姨等车停稳了再起身。阿姨在棉纺厂下车的时候,周丽将车停稳当后赶紧下车搀扶阿姨,还不忘提醒一句:路上慢点走。
到达终点站,有几分钟的等待时间。住马路边的大妈笑呵呵的上车,周丽问:“拿轮子做啥去?”大妈说:“轮子坏了,到城里修修”。周丽下车检查车况,我与大妈聊起来。
我问:“大妈你认得她呀?”
大妈说:“咋不认得,我就住在这旁边,人家姑娘好的很,每次早上六点多到这来了就把站台打扫一遍,还把我们屋门口的院子也打扫,我说我自己打扫就行,人家姑娘说反正还有时间,一起打扫打扫。”
大妈还跟我说:“你们是来采访她的是吧?嫩好的姑娘,你们一定要采访采访的。”
离发下一班还有几分钟,周丽赶紧检查一下几个轮胎的气压是否正常。她告诉我,经常检查车况,才能最大可能的避免路上异常情况的发生。
轮胎气压正常,周丽又拿起抹布将车子面前的玻璃擦拭一番。
路上,周丽专心的开车,我并不能与周丽聊上许多。每天在这个城市来来回回,安全的将每一位乘客送到他们要达到的地方,是周丽最开心的事情。我坐在车上,看着周丽认真的开车,听着乘客温暖的话语,我想这小小的车厢,就是一个温暖的家吧。
家走走停停、家人上上下下,唯独周丽一直守着家、守着家人。在梁集路口的时候,上来一个姑娘,姑娘投完银币看了一眼周丽,惊呼到:哎呀,美女司机耶~,下车的时候,姑娘还对周丽说:“谢谢你喔,美女司机。”瞬间我的心被暖到。
这天,枣阳下起了大雾,视线变得不太清晰。我问周丽,开了这么多年的公交车,有遇到什么紧急的车况么?她说:“其实公交车都开的比较慢,平时也经常检查车况,所以很少遇到什么紧急的车况。
我就记得前两年的大冬天,下雪路滑,那个时候我还在开8路车,走到西郊那边有个大下坡,路上都结冰了,别的车子都不敢走,我就说我来试试,我挂的三挡,硬是下坡下的比五档还快。当时车上有三、四个人,车子终于安全下去后,我后背都紧张的汗湿了。”
天气不好,大巴会遇上封路、火车会遇上停运,唯有公交车,越是天气情况不好,它越是被乘客们渴望着。所以不论什么天气,它都必须穿行于城市间。
下午5:30,周丽今天的最后一班,离发车还有十来分钟,我终于可以和周丽好好的聊上一聊。我说:“如今的社会,能够在一个岗位上工作二十年,在我看来,就是传奇。”
周丽笑了:“其实我工作,没想那么多。我17岁就到公交车上当售票员,后来不是公交改革么,用不着售票员了,我就考驾照,当公交司机,三路车、八路车、四路车我都开过。我觉得我做这个做的挺好的,各行各业的酸甜苦辣都很多,其实很有意思的,看你怎么去看怎么去想。”
华灯初上,大部分人已经在归家的途中。周丽说因为要走二桥,所以这最后一班经常会耗费较长的时间,回到公司,再做做卫生,基本回家都是八点左右了。我问道:“那回家还要做饭、还要照顾孩子吧?”提到家,周丽满脸的幸福:“我儿子在襄阳上高中,我不用怎么操心了。
我婆婆在家替我操持家务,每天我回家,婆婆都把饭菜做的好好的。”我说你家婆婆真好,肯定很支持你的工作。周丽说:“是的呀。那个时候我怀孕,生娃的前一天才休息,车上的人都说这咋搞的,这一个怀孕的俩娃还给我们让位。休完产假我就又上班了,那个时候我家住东园,又正好我在三路车上,娃要吃奶,我婆婆就抱着孩子在站台等着,我喂好了就赶紧上车继续上班。这么多年,都是我婆婆帮忙带孩子、做家务。”
越靠近终点站,乘客越少。周丽是个又过细又贴心的人,许是从后视镜看到了我在做笔记,她开了车厢灯为我照明。其实这个灯开车很费电,万一路上没电,车子发动或许都成问题。上完培训班归家的小学生蹦蹦跳跳的下车,周丽不忘交代一声:过马路的时候看到两边,慢点过哈。最后一位乘客,东西比较多,而家又在两个站之间,周丽就在离她家最近的地方停车。周丽说:“能方便人家的地方,就尽量方便哈,出门在外谁个容易?”
将近七点,周丽和她的四路车回到公司,同事上来换零钱袋,做工作交接。周丽还不忘问一下同事:“都收拾差不多了吧?”同事说:“还早呀,得过会才能回家。”我问周丽的孩子在襄阳哪里上高中,她笑笑说:“娃儿没上很好的高中,说到这个我也有些愧疚,我对我娃儿一直有些疏忽了,他初三的时候成绩就下滑了。不过我家娃儿性格怪好,思想品德也发展的怪好。”
我说:“周姐你热爱生活、认真工作,对人又很真诚,这就是你对你家孩子最好的教育,学习不代表全部,孩子只要性格好、负责任、有爱心,比什么都强。”周姐笑着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觉得我家娃儿成长的怪好,哈哈。”
公司办公室的人早已经下班,周丽也接到家人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吃饭的电话。周丽让家人先吃,然后去打了水,清洗拖把。她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和我聊天:“其实我有时候也在想,要是什么时候公司有福利政策,让我提前内退,我四十多岁的时候就休息了,我那个时候会是啥想法?估计会不适应,也会失落很长时间的。”
周丽说:“其实很好打扫的,我白天的时候只要有空就会打扫一下,所以晚上回来把地上一拖就干净了。我以前还能散个步锻炼哈身体,现在几乎都是全天班,也没的时间锻炼,这两年腰呀、脖子呀都也有点劳损了。我现在晚上一回家吃了饭,就把洗脚桶放上热水,泡泡脚,我们这全天开车,所以必须要保证有充沛的精力。”
周丽的奖状和证书很多,她不曾全部拿出来向我一一讲述。但我知晓这些证书的分量,他们是周丽在这平凡生活中欣欣向阳的工作和生活的纪念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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