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年(汉·武帝·元朔五年)。
夕阳余晖擦着长安城的墙垣,司马迁经过两年时间终于平安的回到了长安。
司马谈看着自己蓬头垢面,衣衫破烂,背负三四个沉重大包袱消瘦的儿子,真是又欣慰又心疼。他二话不说,让老仆人烧水煮汤,准备沐浴,又让老伴儿做了丰盛的晚饭,烫了两壶好酒。
这两年下来,儿子一定有太多的故事跟自己分享,又有太多的经历跟自己吐槽。作为父亲,司马谈时时刻刻盼着儿子早日平安归来,但作为史官,司马谈明白,儿子晚来一刻,就可以多记录一刻的史料。
然而司马迁这次没有让他失望。
无论是司马迁的专业素养所记录下的历史事件,还是他的精神力和肉体在承受诸多不可测痛苦的前提下依然顺利归来,圆满的完成了这次任务。
司马迁回到长安一个刚20岁出头的年轻人,一没有马车,二没有飞机,除了水路,那剩下的路完完全全是他靠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而且根据他的家庭条件,他也不可能携带大量的盘缠出门,食高档酒楼,宿星级宾馆,人前人后簇拥着,陪他视察每一个他要去的地方,悉心给他讲解当地的风土人情。他包袱里最多带着父亲在朝廷给开的介绍信,竹简书籍,冬夏的衣服,雨伞,一些家乡食物和少量的五铢钱。
他的这条旅程,日行山林,开荆棘,暮宿荒野,点燃篝火以驱狼虫。又要避开水火灾害和不知名的瘟疫,在外经历酷暑严寒,有些地方更是多剪径的土贼。而且南方多湿瘴,一个陕西小伙,长时间游走在南方,在那个时代,一个头疼脑热都有可能要命。
说的外象一些,从别人眼里看,就是一个年轻有知识的乞丐在各地流浪。途中走走停停,其实在彭城时,就已经非常窘迫,和乞讨真的无异。
司马迁问路这真的是一场磨难。
可以说,司马迁的大汉环游所经历的痛苦和磨难一点也不比玄奘差。
在这里,老叟要列出一段数据:
长安到宛,公里。
宛到襄樊,公里。
襄樊到江陵,公里。
江陵到九嶷山,公里。
九嶷山到长沙,公里。
长沙到汨罗江,60公里。
洞庭长江入口到庐山,公里。(水路)
庐山到钱塘,公里。
钱塘到会稽,56公里。
会稽到姑苏,公里。
姑苏到淮阴,公里。(水路?)
淮阴到曲阜,公里。
曲阜到临淄,公里。
临淄到鄱,公里。
鄱到彭城,公里。
彭城到沛,70公里。
沛到丰,33公里。
丰到砀,公里。
砀到睢阳,公里。
睢阳到梁,公里。
梁到长安,公里。
共计:公里。
这是一个毛数字(根据现代城市距离),老叟认为,司马迁行走的真实距离要远远大于这个数字。而且一路上,他需要不断的将收集到的信息记录在竹简上,竹简只会越来越多,他的负重也会越来越大,最后那段路程肯定是最狼狈,最艰辛的。
这趟环游,填补了上至三皇五帝,下至楚汉相争的大量史料空白,纠正了以往诸多历史常识的错误。不仅如此,司马迁对于水利的关心程度绝对不亚于对史料的搜集。他为大汉治理水患,提供了各水域的第一手资料。
司马迁考察水利如果说日后写下千古称颂的《史记》是为人所顶礼膜拜的,那这趟大汉环游,给予了他最深厚的资料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