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战火在随枣地区蔓延
武汉失守后,日军疯狂进犯川东要冲
年10月,武汉撤退后,中国军队主力都退往了西南山区,抗战进入了最艰难的阶段。但是,日军获得武汉之后,也没占到多大的便宜,反而因为深入中国内地,战区扩大,补给线延长,兵力不敷分配,大有陷入泥淖拔腿不及之势,无力再对中国军队发起全面进攻,只有对各战区不时进行一些间歇性战斗,每次作战时间也不超过一个月。表面强大的“皇军”已像走了半天路的老人,势穷力竭,再走下去,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中国和日本的反侵略和侵略战争进入了一个拉锯和相持阶段。
11月初,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偕长官部退到了湖北枣阳。第11集团军总司令李品仙已先抵达,等候李宗仁一起会商防务。李品仙是桂系大将,作战很有“广西狼兵”的特点,战法奇特,犀利噬人。在武汉会战中,他也陷入了敌围之中,下辖的桂军第84军在应城一带突然像豺狼一样发作,疯犴往外冲杀,一举撕破鬼子的包围圈,呼啸着冲突而出。然后,他们与从左翼撤退得最早的老杂牌刘汝明率领的第68军同时到达随县。李宗仁到达枣阳后,令两军在随县布防,准备迎战来袭日军。
日军占领武汉
因为按军令部武汉失守后的新规划,第五战区的辖防地包括白沙市至巴东一段长江的江防,北面包括豫西的舞阳、方城、南阳、镇平、内乡数县,东向则包括敌后的大别山和皖北、皖西、鄂东各县。李宗仁决定将长官部暂设于较为中心地带的樊城,以便于指挥。
他率领长官部到达樊城后,对在武汉保卫战中打残了的约10余万部队进行整顿,重新部署,准备向武汉反攻。因为第五战区的战略是死守桐柏山、大洪山两据点,以随时向武汉外围出击;同时得与平汉路东大别山区的桂系大将廖磊统率的第21集团军相呼应,威胁平汉路交通,以进行机动战和游击战。日军华中派遣军司令官山田乙三深知李宗仁手下两军战略的重心所在,视桐柏山、大洪山两据点为眼中钉。当李宗仁对其残部的整编工:作才告完竣,他就不顾手头兵力捉襟见肘,指令日军第3师团师团长山胁正隆派遣约人马分别由襄花路及应山通往随县公路气势汹汹地进犯了。
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
日军主力抵马坪后,先头部队推进到达淅河,在蒋家河右岸、浙河塔儿湾和高城前方之线展开,向中国军队阵地窥伺。李宗仁立即将第一线阵地及纵深配备进行部署,第一线分为两个守备地区,以第84军第师为左翼地区守备队,占领左起蒋家河右岸的河滨经竹林铺、混山一线;以第84军第师为右翼地区守备队,与左翼地区第师相衔接,经万家店、七里岗跨过襄花公路和渭水,至随县右前方高地一线;以第84军第师为总预备队,在襄花公路(厉山后)唐县镇整训,以随时调用,军部及直属队则驻于厉山及其附近地区。
中国军队阵地部署尚未完成,山胁正隆就迫不及待地发动了袭击。日军对着右翼地区我军第师阵地七里岗(距随县城约7华里)及襄花公路两侧猛扑,并以飞机和大口径榴弹炮向阵地和后方轰击。山胁正隆以为中国军队刚刚大败,士气低落,战斗力必然薄弱,企图以少数兵力,依恃优良武器可把中国军队一举击溃,继而进占襄樊。却没料到一开战,中国军队经过李宗仁的整编充实,并非他想象的那样,士气旺盛着呢,结果,鬼子连续好几个昼夜猛打猛进,都被击退。
山胁正隆进占襄樊的计划泡汤了,不得不与中国军队对峙起来,进行拉锯战。
日军大小鬼子原以为对峙几天,又进攻一两次,中国军队就会土崩瓦解,谁知越对峙,对方的阵地工事越发巩固。中国军队不但能阻拦住他们的猛攻,甚至还搞起了游击战,进行夜袭、骚扰,每次中国军队发起袭击,日军或多或少要死伤一些人马。
这样,中国军队奠定了固守随县的基础,山田乙三暂时也无足够兵力“扫荡”第五战区了,只好偃旗息鼓,保持对峙之状了。
年末,李宗仁等人在樊城从容地过了年,因为没受到日军的骚扰,将士们反而对战局渐渐生起了希望,抗敌的决心再起。
孰知正当日军陷入泥淖、攻势日弱之时,国民党高层却是一派悲观沦调,到处是“打不赢了啦”、“再战再败啦”的“背时讲”,甚至有人不顾民族大义背地里开始进行投降活动。12月18日,国民党副总裁、国民政府国防最高委员会主席汪精卫突然秘密离开重庆飞往云南,再从昆明急匆匆地转往越南河内,行动之诡秘,速度之快,令人惊讶。
然而,他一到河内;就对外发表反对抗战、诬蔑抗战将士的《致蒋总裁暨国民党中央执监委声明》,亦即所谓“艳电”,响应日本首相近卫文麿的“善邻友好,共同防共,经济提携”对华政策声明,主张中止抗战,对日求和,“艳电”于31日在香港见报。
汪精卫
汪精卫身为“党国”要员,投靠日本,消息传出后,全国震惊!蒋介石气得在日记中写道:“不料精卫之糊涂卑劣乃至于此,诚无可救药矣。党国不幸,竟有此类寡廉鲜耻之徒,无论任何之以诚心义胆,而终不能邀其一顾,此诚奸伪之尤者也。”
汪精卫叛国也让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吃了一惊。
其实,他早就领教过汪精卫反对抗战的嘴脸。去年10月,他去南京并且专程去拜访汪精卫请教抗日大计,哪想到这汪副总裁除了一副领袖的傲气外,竟然对抗战毫无计策。谈起抗战,刚才还神采飞扬的他就耷拉着脑袋,一副悲观气馁的样子,甚至他还一再反问李宗仁:“你看这个仗能够打下去吗?”边说边摇头。
虽然丢了上海,南京也眼看保不住了,李宗仁说:“汪先生,不打又能咋办?不是我们要打,是小日本逼着我们打呀,我们不打,难道就等着亡国吗?”
这朴实的话道出了不少人的心境,汪精卫也不再多言了。
这样的“领袖”,手下还跟随着一大帮子高官亲信,他们对抗战也是“领袖”咋看,自己也咋看,“领袖”说啥,自己也说啥,“领袖”对抗战没有信心,他们更没信心。既然对抗战丧失信心,干脆就抱团儿释解压力,竟然搞起了一个“低调俱乐部”。当前方抗战最紧张、后方民气最沸腾的时候,这批部长、党魁们,聚集在一起,喝着进口的洋红酒,满怀惆怅地唱着“抗战必亡”的“低调”,在大后方吃喝玩乐,大有活一天是一天的势头,并且到处大打“背时讲”,泄人们的抗战之气。
武汉一失守,东北、华东、华北和华中主要地区全部沦陷于日军之手,他们更是从悲观中走到了绝望。眼看日军气势汹汹,铁蹄践踏,他们不是去奋起抗争,反而跟着汪精卫索性不顾一切,干脆掉头投敌,当起了为人不齿的汉奸来了。汪精卫身为“党国第二领袖”,竟然公开投敌,立即遭至海内外同胞交相挞伐,国民党中央在重庆召开临时常委会,宣布开除汪精卫党籍并撤销一切职务。从此,汪精卫带着一伙喽哕死心塌地走向了为日本人效劳的不归路。
武汉虽然失守,“大领袖”汪精卫虽然投了敌,但多数国人却更加坚定了抗战的决心,甚至有人豪迈地挥笔明志:
“万里长城十亿兵,国耻岂待后人平。
愿提十万虎狼旅,越马扬刀人东京。”
第五战区不少人对汪精卫投敌纷纷议论,然而,与汉奸们的失节行径相反,敌忾同仇之心更切,官兵士气未受丝毫影响。作为台儿庄战役挫敌锐气的重要将领,李宗仁公开宣称:“第五战区对日军防御,要随时准备进行反攻。”
这时,在第五战区的对敌前线,其战争态势是严峻的,中国军队自桐柏山南麓的高城镇向南至随县西排列着第、第和第师三个师,占领阵地向东警戒,归第84军军长覃连芳统辖;第39军在随县南的洛阳店西至吴家店之间占领阵地,向南警戒,归军长刘和鼎统辖。日军在武汉和信阳驻有重兵,京山、钟祥间有日军,还有伪军刘桂堂部,三个据点对中国军队形成钳形夹制之势。
3月上旬,钟祥方面之敌派出一个联队并配属炮兵,循汉水的左岸北窜,企图进扰襄樊,攻击第五战区长官部所在地。覃连芳军长下令第师凌云上团前去堵击,凌团在途中与鬼子遭遇,谁知被鬼子击溃,溃兵四散而逃。
第84军军长覃连芳是桂系的一员战将,眼看手下被鬼子撵着跑,有心歼灭这股日军来振奋人心,且为自己捞些声誉,于是又命令张光玮的第师和第师的粟廷勋第旅,出击随县以北和广水间的日军零星据点,凌压西的第师在原阵地警戒。
第师第旅旅长梁津闻讯,也要求参战,说:“上次我被鬼子撵得差点殉国了,这次我也要去打鬼子,报了仇恨!”
覃军长说:“那你就带两个团去随县西的板凳岗,见着鬼子就揍吧。”
梁旅长率刘栋平团和李剑光团开赴随县西后,率参谋及卫兵去板凳岗西南20里外侦察地形,路上遇到当地的游击队。他们告诉两旅长说:“鬼子一联队长被我们设伏,放倒了。”
“是吗?”梁旅长半疑半信。
“可不是,鬼子联队长被我们击毙在丰乐河附近,另外还击毙多鬼子呢!鬼子现在已窜回钟祥了。”
梁津说:“那你们带我去看看。”
他们一去,果真看到许多战利品,有日军联队长的家属照片和家信,日皇颁给他的香烟,蓝色的硬纸盒上面印着“御赐”两个金字;还有日本国的镍币和钞票,鬼子佩戴的视为护命神的小木偶及军毡、背囊、马鞍和军用地图等。参观后,他们赠给梁旅长两张地图和木偶、镍币等做纪念品。
企图窜扰襄樊的日军联队长被游击队击毙了,败兵窜回了钟祥,梁旅长说:“鬼子走了,我们只好返回厉山了。”
谁知他们途经安居镇宿营时,汉奸竟然把他们行动的情况报告鬼子了。翌日拂晓,12架敌机轰炸安居镇,梁部已于半夜开拔了,没有伤亡。鬼子只是炸了不少的民房,居民死伤余人。
梁旅回到厉山后,又奉命率刘栋平团到万家店的东江家湾附近占领阵地,掩护出击随县和广水的第师和第师第旅。他们占领阵地后,第师从前线全部撤回,可等了大半天,梁旅长说:“咋不见粟廷勋这个旅转回来呢?”
这时,上尉副官温一匡跑过来说:“鬼子追击部队追来了,前锋离旅部指挥所仅米!”
话音未落,鬼子的机关枪弹就射到围墙上,门前鱼塘也落有炮弹。火线上的士兵以护送受伤者为名,纷纷退了下来。梁旅长马上对温副官说:“你快去将护送伤员的士兵集合送往前线。”
可战斗打响后,梁旅长与团长刘桂平的电话也断了,前线似乎已不能支持了,他立即下令上尉参谋吕桂章率警卫旅部军土队增援上去,阵地终于稳定下来了。
午后,老天爷下起了细雨,出现大雾,日军不敢轻率迫近,但情况仍十分紧张。梁旅长打电话给师长钟毅:“我请求我旅所属的杨剑亭团前来增援。”
“这怎么行呢?杨团是军长视作股肱的部队,要警卫军部,不能轻易调用。”钟师长说,“我另派粟旅的李振雄团(欠一营)前来增援吧。”
李团增援到达后,团部设在梁旅左侧相距约2里之地,这时梁津才知道原在他右侧的刘栋平团部早已转移到自己的后方去了。
黄昏时,战况沉寂下来了。
忽然,梁旅长接到副师长兼第旅旅长粟廷勋电话,说他已率部由高城方面转回。
晚上8时,师部命令梁津率部转回万家店西面蒋家河右岸占领阵地,梁旅长的报仇之战也就这样偃旗息鼓了,第师出击几乎无功而返。
张光玮的第师也和他们一样。
第84军出击一场,战果不大,军长覃连芳也不甚满意。
然而,第五战区地处日军进攻川东要冲,担负着掩护国民党中枢所在的重庆的门户和待机反攻武汉的两大任务,已成为了华中战场的主要战区,无论是李宗仁,还是覃连芳,抑或是一个团一个连,只要稍微一动,就要触及武汉方面日军的神经,使得他们坐卧不安,没有丝毫的安全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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