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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市的ldquo海洋思维rdquo

一,勘误

“沙市与海洋思维”系列报道之前已经发表四篇,今天是第五篇。之前四篇有几处因为我记错了,有几处错误的说法,特此更正。

第一,“活力28”的命名模仿的是英国的“威洁33”,而非“威力36”;

第二,朱元璋设置的是三个“市舶司”,不是“海舶司”。朱元璋设置的“市舶司”分别是宁波、泉州、广州三地;

第三,朱元璋的海禁政策是“片板不得下海”,而不是“片帆不得下海”。特此更正。

沙市江津湖风景,原为楚国扬水运河故道,沙市为楚都外港,古称江津,故于八十年代,被命名为江津湖

二,中国的“海洋思维”遭到扼杀开端于明朱元璋,而断送于清乾隆皇帝

中国唐宋元三朝还都是海洋国家、海洋思维。到了朱元璋才开始闭关锁国的。

明朝是一个月“塑料”海洋国家,一方面官方禁止,另一方面民间海外贸易兴起,对于海禁官民之间展开了激烈的争议。最后这个争议从朱元璋一直到崇祯,几乎是个平手。

但是满清入关后,快速加强海禁,康熙皇帝将朱元璋的三个市舶司,缩减为广州十三行一地。乾隆皇帝正式闭关锁国,连广州都关闭了。所以在闭关锁国方面,朱元璋、乾隆皇帝一脉相承,这就是历史。

三,明朝是一个“塑料”海洋国家,海洋思维和农耕思维势均力敌、剧烈激荡

在明朝朝廷,有大量的昏官支持朱元璋的海禁政策,也有大量籍贯为沿海地区的京官支持反对海禁,支持海外贸易。最后在朝廷里,不断有浙江、福建、广东籍官员弹劾支持海禁的昏官。

另外,宦官集团是代表皇室在宁波、泉州、广州三个市舶司监管。因为宦官集团同时负责为皇室采买海外物资,所以宦官集团大多是支持海外贸易的,对于民间私自出海,也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们从中也可以获得很大的好处。

所以,在有明一朝,宦官集团基本上是支持海外贸易的,其实七下西洋的三宝太监郑和也属于宦官集团。另外,浙江、福建、广东籍贯在北京做官的官员,因为其家族有通过参与海外贸易获利,也基本上是支持海外贸易的势力。

便河畔的春秋阁和孙叔敖墓

而朱元璋是反对海外贸易的,提出了“片板不得下海”的“祖训”。到了明朝中后期,以内地田税收入为主要收入来源的文官集团是反对海外贸易主力军,他们的理由很简单:维护朱元璋的“祖训”。

于是有的官员摧毁宁波舟山群岛所有民间航海设施、港口民宅;有的官员不惜工本,填埋舟山群岛天然深水良港;有的官员甚至无故杀戮外国商人,严重损害明朝中国国际形象。

四,明朝中国坐失整个东南亚,从此由盛而衰

更让人愤怒的是,在西班牙人攻占中国商人世代居住的吕宋岛(马尼拉)后,有中国商人、海民自发反抗,试图夺回吕宋岛,结果明朝官员非但不帮助中国商民维权,反而发出公文要求西班牙政府协同“剿匪”,这一公文竟然是中国与西班牙政府历史上首次公文往来。

西班牙的强大在于占领了本有三万中国商人居住的吕宋岛(马尼拉),吕宋岛北可与中国直航贸易,西可与印度、欧洲往来,东可沟通美洲新大陆,可谓是重要国际贸易据点。

可能从唐宋时期,中国商民就有在吕宋岛居住、经商。明朝时期,中国GDP超越印度,成为世界第一。吕宋岛自然成为明朝中国人海外贸易的重要节点,如今马尼拉(吕宋岛)已是菲律宾首都。可惜被西班牙人以一千人的军队强占了。

但是有趣的是,在海洋思维与农耕思维激烈博弈的明朝,GDP超越印度,成为世界第一。很明显,民间自发的海外贸易贡献巨大。

五,明代中国商民在吕宋岛遭到大屠杀

明朝时期,西班牙人占领吕宋岛(后改名马尼拉),对中国海外贸易非常不利。并且西班牙人以一千人的军队,在明朝时期至少两次屠杀吕宋岛的中国商民,每次被屠杀的手无寸铁的中国商民、妇孺超过3万人。第一次被西班牙政府刻意隐瞒,信息闭塞的中原朝廷甚至并不知情。而第二次大屠杀已经是崇祯朝,明朝已经气数已尽,朝廷已经“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复盘整个明朝,那些做出一系列阻碍海外贸易、做出各种骇人听闻事情的明朝官员曾多次受到了浙江、福建、广东籍贯京官的大力弹劾。最终这些被弹劾的官员有的身败名裂,有的自杀身亡。

虽然明朝也有人为他们感到惋惜,但是用现代人的思维来看,明朝亡于“海禁”,而非满清。坚守“祖制”的明朝文官集团完全是落伍于他们所处的大航海时代,断送了在大航海时代中国的国运,他们是死得其所,死得活该。

六,中国东北的衰弱是因为俄国占领了海参崴,并且在图们江入海口修建大桥,让整个东北失去了出海口

朱元璋根本没有跟上大航海时代的时代步伐,典型的小农思想,极为短视地提出了海禁政策,并且为后面的皇帝制定海外贸易国策设置了障碍。如果是陈友谅当皇帝,说不定不会海禁,陈友谅的海军是很发达的,陈友谅与朱元璋的生死决战就是鄱阳湖水战。

朱元璋之后,那些机械地执行所谓的“祖制”的海禁政策的官员更是严重落伍于时代,且倒行逆施。明朝灭亡后,清朝让海禁政策登峰造极的乾隆皇帝,对于乾隆皇帝,我对他缺少形容词。

明清两朝的闭关锁国政策是一脉相承的。明朝支持海禁和反对海禁的官员在朝廷里尚可以打一个平手,海洋思维和农耕思维在明朝朝廷激烈对抗,强烈激荡后,明朝GDP超过印度,成为GDP排名世界第一的国家。而到了清朝以后,进一步加强了闭关锁国政策,特别是到了乾隆王朝,就乾隆一个人说了算,清朝的纪晓岚等汉族官员不敢说一个“不”字。乾隆皇帝之后,中国GDP不断下降,在世界的位次从第一下降到第二,然后一路下滑。

到了晚清,在中国北方,俄国侵略占领了中国的海参崴。海参崴是中国东北最重要的出海口,正好有暖流经过,为全年不冻港,且港阔水深,三面环海,是与日本、韩国、朝鲜开展海上贸易的绝佳海港,闭关锁国的清政府可能不知道东北出海口的重要性,直接连同海参崴在内,割让了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给俄国,至今未收回,现在俄罗斯正试图把海参崴打造为自由贸易港。

如今哈尔滨的商品要想出口日本、韩国,得绕道黄海,得绕多大一个圈啊!朝鲜、俄罗斯以图们江为界,本来中国是有图们江的航行权、出海权的,结果朝鲜和俄罗斯在图们江入海口附近建了一座铁路桥,彻底堵住了中国东北的出海口。这座桥距离江面只有11米!

年中国加入WTO,中国重新融入世界经济。在前几年,中国才重回GDP世界第二的位次,但是三百多年来,中国仍旧没有恢复明朝中国GDP世界第一的水平。

所以,中国的“海洋思维”遭到扼杀开端于明朱元璋,而断送于清乾隆。

七,沙市的“海洋思维”断送于南京长江大桥

与东北相似,沙市的海洋思维断送于南京长江大桥。因为这座桥太矮了,把近在咫尺的海洋,变成了天堑。

本来沙市到上海,用轮船一周时间就可以出海,结果被这个矮腿子桥断送了,从此沙市失去了出海口。

《中国国家地理杂志》公布南京长江大桥净空高

南京长江大桥净空高只有24米,武汉长江大桥净空高只有18米,这两座桥决定了整条长江的高度,特别是位于长江入海口的南京长江大桥。南京长江大桥为长江上的第二座长江大桥,扼守长江入海口,它下游的长江大桥净空高大多有50米,甚至70米,如果把南京长江大桥的净空高提高到50米,那么武汉瞬间能够变成沿海城市,同样的道理,如果把武汉长江大桥的净空高也提高到50米,沙市也会瞬间变成海洋城市。

沙市的衰弱是两座“矮侉子”长江大桥造成的,直接堵住了沙市的出海口,特别是南京长江大桥,南京长江大桥的高度简直是断送了整条长江“黄金水道”。

长江入海口的“鬼门关”——南京长江大桥

随后长江上的桥都是以南京长江大桥的净空高为标准的,如今积重难返,已经拆不完了。南京占据长江出海口,修了一座那么矮的桥,后面的桥修高已经没有意义了。南京长江大桥就是长江黄金水道时代的“终结者”。

令人感到痛心的是沙市作为海洋城市的“终结者”居然就是这个南京长江大桥。这就叫做“杀死你与你无关”,或者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八,中国的海洋思维真是太难了,北有朝俄图们江大桥,南有南京长江大桥,扼守中国东北、长江流域出海口,造成海洋思维“春风不度玉门关”

南京长江大桥也是典型的短视、只顾个人利益的农耕思维的体现。难道南京长江大桥的设计者,没有考虑上游江苏、江西、安徽、湖北、重庆等省市的长江通航问题吗?只顾南京自己“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哪管整条长江黄金水道波浪滔天,“春风不度玉门关”。

南京市在江苏省不受待见也是有原因的,被人虐称为“徽京”,从南京长江大桥的净空高就可以看出南京的“格局”,“只顾自己,不顾他人”的农耕思维可见一斑。

而苏州、无锡、常州等地市临近上海,更多受到沪上海洋文化的影响,比如,苏州作为江苏经济第一强市,与上海共用一处机场。

九,“海洋思维”与“农耕思维”有本质区别

海洋思维是高投入、高风险、高回报;农耕思维是小投入、小风险、小回报。

明朝上海出了个徐光启,他是海洋思维集大成的学者,现在上海的徐家汇就是因徐光启的家在那里而命名的。明朝泉州出了个李贽,现在泉州保留有李贽故居。这两个人是明朝海洋思维集大成的中国人。

海洋思维是可以获得巨大利润的思维,当然巨大利润肯定靠各种优秀品质获得,而不是依靠天上掉馅饼。楚国有一句话:“我们楚国江河湖海里有很多鱼,但是这些鱼不会自己跑到我们的碗里来。”

雨中沙市便河桥

沙市是商贸、工业城市,不是农耕城市,历史经验证明,商贸,工业创造的利润远远高于农耕收入。沙市海洋思维的沦陷,是造成沙市衰败的原因。

十,汉口、沙市、宜昌是长江中游的三座海洋城市孤岛

官本位文化本来就是农耕文化的集中体现,以市民为中心才是海洋文化,武汉也分武昌和汉口,汉口跟沙市是一个系统的。汉口、沙市、宜昌为长江中游的“黄金三角”,也是湖北长江上的三座海洋城市孤岛。

所以之前有人挑拨沙市和宜昌的关系,是错误的。沙市和宜昌是海洋思维在鄂西的备份,另外,汉口和武昌也要进行区分,我们沙市人与汉口人是亲密合作关系,与武昌反而文化体系不同。

在分析长江沿线城市的文化属性时,我们应该拿宜昌和汉口比,而不是和武汉比,因为武汉太大了,以前是武汉三镇,现在是武汉城市圈1+8,这个“1”都有十几个区,而这个“8”更是一部“南腔北调集”,方言、文化各不相同。

如今湖北省把宜昌市、襄阳市设为省域副中心,很明显襄阳市属于河南省文化体系,襄阳方言接近河南方言,襄阳在古代属于南阳郡最南端。

晚清有句话:“沙市天下市,汉口天下口”,实际上,沙市的方言、民俗、文化体系与汉口极为相似。在湖北省,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沙市方言与汉口方言的相似度为最高,甚至高于武昌方言与汉口方言的相似度。所以,湖北省真正的黄金三角应该是汉口、沙市、宜昌。

雨中便河老沙石

最近30年,随着沙市市的没落,汉口、宜昌的海洋思维亦是唇亡齿寒,兔死狐悲。如今,汉口实际上也出现了文化支离破碎、地名没有保存的情况。武汉市有武昌区,没得汉口区。汉口作为海洋思维的大码头,海洋思维也在受到侵蚀。

十一,“沿江高铁”不沿江,湖北省成为了农村思维的省

有人问:沙市没有海洋,怎么能够叫海洋城市?很多物质根本无法从海上到沙市来。当然,有南京长江大桥当“守门员”,原料肯定进不来。

八十年代有一个所谓的铁路部门专家测算过,他说“一条长江可以抵八条铁路”,结果这位专家没有考虑南京长江大桥的净空高。沙市被南京长江大桥坑了,也被这位专家坑了。

当年不在沙市修铁路的两个理由都跟长江有关:第一,长江洪水多;第二,有专家说“沙市有长江,一条长江抵八条铁路,不需要第九条铁路了”,于是一条铁路都不修。

沙市市图书馆前城市雕塑“晚风”局部

随后的事情,大家就都很清楚了。具有海洋思维、海洋文化的沙市市被撤销,湖北中部出现塌陷。随后,湖北省不断闹出各种笑话,比如“沿江高铁”不沿江,走荆门,不走沙市。

今后湖北省可能还会闹出更多笑话,而源头在哪里?源头可能就在“荆沙合并”,这可能是湖北省闹出的一个笑话,相当于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盒子,随后一系列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湖北省成为了农村思维的省。

十二,沙市的海洋思维已经元气大伤,恢复元气可能需要一百年

在沙市,近百年来,海洋思维和农耕思维是不断博弈的过程。沙市市时期(年~年)的沙市有点像明朝,海洋思维与农耕思维在沙市是平手,互有胜负,不断博弈,在这个博弈的过程中,社会、经济、文化快速发展。在年的工业生产总值统计中,宜昌市和襄樊市两个市的工业生产总产值,只有沙市市一个市的工业生产总产值的60%;而荆沙合并后的沙市像清朝,海洋思维快速垮塌,完败。

沙市城市雕塑,龙的某个儿子,一种伸张正义的神兽

用中国历史走向来分析沙市未来的走向,沙市最终肯定会走出农耕思维泥潭的,只是时间问题。但是,这个时间可能是从乾隆朝一直到光绪朝那么漫长。

十三,沙市市是荆州地区十三个县中的一个异类,可能也是湖北省的一个异类,有点像《我爱我家》里的“二叔”

荆州地区在鼎盛时期下辖十三个县市,包括荆门市。荆门市属于荆州地区的门,荆州地区将很多的大型国有企业,铁路等,都规划到了荆门,相当于是荆州地区的亲儿子。后来的“沿江高铁”不沿江,走荆门,不走沙市,可能也与这段历史渊源有关。

沙市有点像《我爱我家》里的贾志新,可能不是傅明同志亲生的,在《南方的表妹》那一集里讲得很清楚。在后面80集中,贾志新跟小保姆去海南了,这个命运也与沙市有点相似嘛。很多《我爱我家》粉最喜欢的就是二叔贾志新,当然我也是。

雨中园林路的法国梧桐

荆门、钟祥、京山、天、沔、潜六地都是荆州地区亲生的骨肉。哪怕这六个县市已经划出荆州地区有二三十年了,但是他们无论走到哪里,老一辈都会说自己是荆州人。

并且以此为荣,哪怕很多人在荆沙合并之前饭都吃不饱,到外地逃荒,最后都认为自己是荆州人。因为怕只说县名,外省人可能不清楚是哪里。荆州地区鼎盛时期有13个县。这是一个文化整体,历史上可能也是江陵府、荆州府的管辖范围。

十四,武汉城市圈越建越大,海洋思维越变越小

荆州地区有点像现在的武汉1+8城市圈。武汉城市圈的人都会以自己是武汉人为荣。实际上,在历史上真正有海洋思维的人只是集中在汉口那一小块,城市扩大了,海洋思维缩水了。

今后会证明,武汉城市圈是一个错误的搞法。湖北省真正的强大,应该是汉口、沙市、宜昌这黄金三角的强大,而不是什么武汉城市圈。

武汉城市圈本身就有各种问题,城市的强大不是疆域的扩大,而是思维的强大。而思维的强大需要几代人的教育,投入巨大。而疆域的扩大则非常简单,荆沙合并、武汉1+8就行了。

无论是人口增长,还是人才增长,都是非常困难的事。检验一个地方发展水平的高低,就看他的人口。武汉城市圈去年开始,人口已经增长乏力。只有靠兼并周边的县市,来增加人口。实际上换汤不换药,绝对人口还是那么几个人。

这就是猴子吃桃子,早上三个桃,晚上四个桃。变成了早上四个桃,晚上三个桃。猴子蛮高兴,哎呀,早上有四个桃了,桃子变多了。哎呀,武汉1+8了,武汉人口增加了,结果还是七个桃,还是那么几个人,还是农村包围城市,还是没得海洋思维。

十五,海洋思维才是沙市人的乡愁,农耕思维是仇雠

历史经验告诉我们,农耕思维会快速反扑、反噬海洋思维。海洋思维带有包容性,缺少攻击性,而农耕思维正好相反,非我族类,虽远必诛。

沙市最根本的问题是思维代码已经被改写。高铁不通,出海口消失,不设置自贸区,都是附带而至的。

这有点像老子说的“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实际上“祸不单行”的根本原因还是自己思维出了问题,思维控制行动。就像之前有人说的,明朝遗民钱谦益,因为水太凉,不肯跳江。因为头太热,所以剃发为奴。这种人根本不配称自己为明朝遗民,与柳如是比起来,差太远。

在江津湖旁跳舞的沙市人

“沙市与海洋思维”系列第四篇文章《井是最小的海洋,沙市老城区最后一口古井遭毁,从此30万背“井”离乡之沙市人再无“井”可背,亦无乡可念》,在沙市也引起了很大共鸣。有人说“大不了携家带口,井都不用背,就可以去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城市。世界各地,只要我想,哪里都可以安家。”这样也很好,我建议一定要选择一个靠海的地方,想家了,就去看看海。

井是最小的一片海,沙市虽大,却容不下最后一口小小的古井,你的家乡已经没有井,你的家乡容不下“最小的一片海”,选择一个有海水的地方安家,想家的时候就看看海。

十六,沙市人已经没有资格去谈“乡愁”

有人告诉我:“沙市人出去了很少回来的,出去了就安家了;不像农村人,在家结婚生子又出去打工,最后还是会回来。”

爱因斯坦说,“重要的事是不要停止提问”。那么,请问千年古镇沙市的历史街区现在还剩多少?靠什么去谈乡愁?

以前深圳一个很成功的房地产开发商是沙市人,他家住在胜利街。有人问他为什么不回沙市投资,他说因为他家胜利街的老房子被拆了,所以不回沙市投资。他又补充了一句,说如果他家胜利街的老房子没有被拆,你要他投入多少钱去修复这个老房子,包括整条胜利街他都愿意。

园林路水杉林中拉二胡的沙市人

我说的是真人真事。所以很多人会有同感。真实的事哪怕残酷,仍然有人会有同感,甚至没有共同遭遇的人也会感同身受。但是虚构的东西,连你自己都会信,还指望忽悠谁呢?

沙市市树广玉兰

十七,沙市海洋思维的底牌是楚文化

海洋思维是一种思维,不是真的看到海,就像“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一样,不是在鹳鹊楼上真的可以看到黄河入海。

沙市的海洋思维是上溯到先秦时期的,先秦时期,楚国纪南城的丝绸是可以出口到印度和欧洲的。不要忘记了,沙市是南方文化的中心,楚文化的发源地,这一点哪怕武汉、长沙也比不了。

如果有人说沙市不是海洋城市,不是海洋思维。那你就反问他:你怎么解释楚文化?楚文化是什么?

楚文化、齐文化都是海洋文化。一个控制中国北方海域,一个控制中国南方海域。并且楚国还控制了云南,云南还有一条陆上丝绸之路。

楚文化本来就是因水而兴的文化,水是什么?海是由什么组成的?所以海洋思维的源头是楚文化,这就是“沙市与海洋思维”逻辑的强大性,楚文化、水文化都可以归集到海洋文化体系。

楚文化本来就是一种非常灵活、非常灵动、非常包容、非常善于学习的文化。老子的道德经就充分体现了楚文化辩证法的特点;不是机械的、呆板的理解问题,而是灵活的、辩证的、举一反三的看问题。

年代,屈原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为世界四大名人之一,为唯一的亚洲人。所以屈原肯定是第一个具有国际影响力,海洋思维的沙市人。屈原在沙市江渎宫天问阁(已被拆)创作了千古名篇《天问》,这首诗被誉为“中国最早的十万个为什么”。

沙市市树广玉兰,有名五月花,每年五月开花,花中露水叫做花露水,据说屈原曾在沙市用广玉兰花露水救过一个中暑晕倒的小女孩

沙市在古代为楚文化源头、中心,为中国海上丝绸之路、陆上丝绸之路的南方起点之一。一直到年荆沙合并,在“农业兴市”、“旅游兴市”等接二连三的折腾中,沙市的海洋思维遭受重创,元气大伤。这一头一尾,前后跨度有年之久,都是中国南方海洋文化与农耕文化激烈博弈的最典型代表,没有之一。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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