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为父
纪云霞
兄长——姜自萍走了，离开我们已5年了。他走时那样安祥和从容，把遗憾和伤心留给了我们。他的离逝如昨日，想起来依然泪流满面.....我母亲像纽麻花式地花生下我们四女三男七姊妹，老大是大姐，我是老玄。大姐夫哥到我家做女婿时，我才半岁，还抱在母亲的怀里，一排小舅子小姨子跟在大姐夫哥后面。大姐夫哥今年80岁了，他大我22岁，他既是我的长兄，又是我的恩师，还像我的父亲。大姐夫哥他才华横溢，是世上少有的奇才。他能文能武，出口成章，动手成画。在我们姊妹中，他总是教育我们，“精一门、通二门、会三门，那才是人生的资本”。他自己从没进过高等学府，也不曾进过艺术殿堂，但他超现实主义的油画、浮雕、圆雕活灵活现，他的连环画维妙维肖；他的剪纸、装帖出神入化；他不能歌善舞，他的口技、相声、民族高音达到专业水平；木工、钳工等活他都不在话下。他的眼准、脑灵、手活，什么东西经过他一弄就成，都会让你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么一个有才有艺的大丈夫，几十年来，他用他的亲情、真情温暖和鼓励着我们兄妹，使我们兄妹七人享受着美丽和幸福的同时呵护那盏不熄的亲情心灯，穿透迷茫，各直找到自己前进的方向，不畏前行，留下属于自己的脚印。姐夫哥在充实提高自己的同时，“悠着鞭子”驱赶我们兄妹几个的学业，象父亲一样教育我们、关心我们、爱护我们、支持我们。因父亲年迈，我读初中时就生活在大姐家。在学习上我需要什么，即使我不讲，大姐夫哥都会给我买，学英语的录音机、磁带和书籍......上学时，天如果突然下雨他会给我送雨伞、雨鞋到教室门口；晚上下晚自习为了我的安全他会在校门口接我回家......也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大姐夫哥，我才有今天的一技之长。一个暑假，本不爱绘画的我，在他的鼓励之下，操起了画笔，支起了画架，跟他学起了素描、色彩。他耐心地教我素描的三大面、五大调；色彩的冷暖、空间关系.....在他的指导下我进步很大，三个月后他鼓励我去考美校，并陪我到襄樊、武汉等地去考试，没想到一考就中，被襄樊工艺美校录取，我大姐夫本计划让我第二年再考美院，但父母想让我早日跳出“农门”，能早日养活自己，少给大姐夫添麻烦，带着遗憾姐夫为我买皮箱、生活用品，打点行里送我到襄樊读书。在校学习期间，姐夫每月按时给我寄钱。在他的关怀和支持下我圆满地完成了三年学业，参加了工作。在他的教导、鼓励和支持下，二哥、三哥都从事美术、书法工作，所办的“兰亭书法班”还在黄石小有名气。在大姐夫的感染之下，大哥的儿子也在温州贵族学校从事绘画、书法教育事业；三哥的儿子也读过美院......大姐夫哥在学习和工作上支持我们兄妹，在做人上更为我们做出了表率。他对我父母就像亲生儿子一样。84年我母亲胸膜炎，医院住院，他天天守在母亲身边，给母亲喂药、喂饭；陪母亲说话、安慰母亲。母亲出院后他把母亲接到他家静养。母亲喜欢看戏，再忙、再累每晚都陪母亲到戏院看戏。在戏院门口怕人撞着母亲，他总是把母亲拥在怀里走。到后来，为了母亲看戏方便，他特意为母亲买了影碟机、戏碟。他不但孝敬父母，只要我们兄妹有困难，他都是热情地帮助，总是说：“长兄为父嘛，应该的。”连我大嫂、二姐生孩子，都从医院生孩子，都是大姐夫哥做饭、送饭，直到在他家坐完“月子”后才离开。哪家的女婿那样大度，哪家的女婿能这样不厌其烦，大姐夫哥真可谓大丈夫也！大姐夫哥在我家奉献真情的同时，也拥有了真情。我们兄妹视他为兄长，视他为父亲，我们尊敬他、爱戴他，无论大事、小事都要和他商量，他也有独到的见解。劳累了几十年的大姐夫前几年就患上糖尿病、心脏病、高血压等。前年因病和劳累，面部神经瘫痪，整个左眼皮掉下来，“打一只眼、闭一只眼”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独眼龙”。我们兄妹都为他担忧，他却风趣地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打铳的眼，不瞄也准。”上个月大姐夫又得了胰腺炎，差一点就送了命。这几年病痛折磨大姐夫几次渡过鬼门关，他生命是如此坚强，对健康是如此的渴望。姐夫老了、病了，该是我们兄妹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时候了，我经常去看他，但大姐夫睡在病床上说“我是替父亲完成他没有完成的任务，亲情是不要回报、补偿的，存在就是最美好的生活方式，同时我也得了弟妹们的爱。”听了大姐夫的话，使我想起了家乡的一名俗话“兄弟不怕多，只要有一个好大哥”。在岁月的年轮上，亲情永远是一棵散发着青春光彩的树。兄长真是苦命。当外甥都长大成人了，家境开始好转了，生活有了盼头的时候，你却匆匆地走了。大姐总是叹息说：“你大姐夫病痛，没有享一天福”。其实，不怪老天爷的不公，完全是长年累月的过度劳累透支了兄长的健康和生命。写着，写着，我的泪一串一串从脸颊流下，一滴一滴滴在键盘上，每一滴泪都是对兄长的思念，每一串都是对的兄长回忆，回想的兄长恩情作了一副对联：上联是“世间恩情常在”，下联是“兄妹手足情深”，横批是“长兄为父”。兄长，我们深情地怀念你，你将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纪云霞，女，湖北省摄影家协会员，黄石市美术家协会会员。喜欢用镜头、画笔、文字记录自己的生活。
《新东西》编辑部
主编：向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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