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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留声第三期照相的那些事儿

陈景华:

照相的那些事儿

口述者:陈景华

访谈者:李秀桦

整理者:李秀桦

拍摄者:李秀桦

时间:年10月27日

地点:交通路33号

这是一位见证了照相业近代在襄阳的兴起和发展的老人

陈景华一个人住在交通路33号,5个子女都在外面住。我去的时候他正在吃饭,两个菜都是自己做的。从狭窄的巷子进了一个房子才是他的客厅,室内光线很差,但却干净整洁,一如老人家给我们的第一印象,头发花白,一身灰色对襟,是一个文化人的范儿。房子没有一个窗户,后面有两间房子,是卧室和杂物间。安静的陈宅和喧闹的交通路形成了鲜明对照。

年,陈景华出生在马街。从年开始,父亲陈兰生在后沟三义庙附近开过“陈生记照相材料行”。他本人学照相后在国民党第22集团军营长毛国银开的华光照相馆做摄影师,新中国成立后一直在襄樊照相馆工作直到退休。

陈景华见证了照相业近代在襄阳的兴起和发展。陈师傅的言谈举止中充满了对自己职业生涯的自豪和骄傲。

年11月3日,陈景华搬家,离开了他居住了80多年的交通路。

襄阳照相馆的兴起

清光绪年间,曾有广东照相商流动到襄阳来照相,但未扎下根。自从玉宝斋在襄樊开业后,襄樊的照相行业才算真正兴起。

  年,四川人黄希鸠的父亲曾到樊城马家巷照相营业,时间不长又停办了。后来,张德卿和张辅臣的侄女婿郝树儒到樊城永丰巷附近合开照相馆,招牌取名为“二我”。郝树儒原在钱铺里做事,一年后又回到钱铺,“二我”只剩下张德卿一人。这时,富商周方武又和张德卿一起合营。周方武家里很有钱,他参加“二我”并非为了谋生,而是以照相为时髦。过了一段时间,他就厌烦了照相。张德卿也无心将照相馆经营下去,又回到了玉宝斋。

  清光绪晚期,武汉人朱泽先来到樊城后街开办了明鉴照相馆,后又迁至前街。年,米庄人米瀛洲从香港回来,带了一台老式照相机,在大同街办起了天真照相馆。

  20世纪三四十年代,襄阳照相业进入繁荣发展的阶段,市内开设20余家照相馆。到新中国成立前夕,襄樊保留14家照相馆。其中襄阳城内的玉宝斋、福星、新新、白宫、维明于年组成照相合股社,年加上景云,一共有6家照相馆转为公私合营照相馆。樊城的美光、民生、容真、百代、振华、柳村等6家照相馆于年组成照像合作社,年加上天真、中兴两家照相馆,共8家照相馆转为公私合营。

政协襄樊市委员会《襄樊文史资料》第九辑

年1月13日,中共中央副主席李先念视察途中在襄樊火车站接见地、市、县党政军负责同志,并合影留念。

年6月21日,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视察二汽途经襄樊,在地区宾馆短暂停留,接见地、市党政军负责同志和县(市)委书记,合影留念。

年11月12日,国务院副总理姚依林视察襄樊,接见地、市委负责同志并听取地委的工作汇报。

襄阳市档案馆

以下为采访笔录,采访者李秀桦(文章中以“李”代替),受访者陈景华(文章中以“陈”代替)

民国学艺

李:老人家高寿?

陈:87了。

李:您是老摄影师了,您当时用什么样的相机?

陈:我们用座机,用三脚架的。

李:您父亲叫什么名字?

陈:陈兰生。

李:你们家有字号么?

陈:陈生记,陈生记照相材料行。就在马街。

李:一直销售感光材料?

陈:是的。

李:你父亲会照相么?

陈:他不会,他只卖材料。

李:你在什么地方学的照相?

陈:隔壁学的,华光照相馆。老板叫毛国银,22集团军的一个营长,四川人。22集团军都是四川的,川军嘛。

李:当时主要拍什么?

陈:主要给军人们拍照。

李:我想了解一下解放前樊城照相业的情况。

陈:这书上有啊,政协的文史资料上,有兴起和发展的情况。

李:不过我们还是想听您讲一讲。当时您学照相是跟谁学的呢?

陈:那些人都死喽。一个叫郑宗德,死了;一个宗华昌,也死了。

李:他们算襄阳第一批摄影师吗?

陈:不能算。那个时候他们也才当师傅。照相在民国初年时都有了,那时候还没有他们呢。他们都没搞几个月就走了。

李:您的照相技术是怎么学到的?

陈:我自己瞟学的。

李:那个时候用的什么样照相机?

陈:木头的,日本昭和牌。底片是玻璃版,自己照,自己洗。底片也用过德国和美国的,德国的叫爱克发,美国的叫柯达。

李:主要照什么?

陈:给军官照相,好多人吧。一个22集团军,一个45集团军,一个47军。一个军管3个师,一个师又管两个旅,一个旅管3个团,一个团又管3个营。你看有好多顾客?

李:记得当时拍一张照片多少钱吗?

陈:那便宜,穷人不得照,当官的不在乎。都是些军政人员啊。有军饷啊,(当官的)又贪污,搁现在也只是买个饼子买个馍馍的钱。还有,美国(飞机)驾驶员,俄国顾问也来照相。飞机场就在现在的八一煤建(清河口一带——访谈者注)。日本飞机来炸中国的飞机,后来又转到老河口。当时有几十架飞机,汽车也是人家美国的。

李:就你一个照相,够忙的。

陈:一个人,一直带学带做。四七年毛营长走了。毛营长是青红帮的大爷,下面有三千多人。红帮的喊哥哥,青帮的喊父亲,落难了有人救济啊。没得钱回老家,就找同乡会。

客:你父亲照相吗?

陈:他卖材料都忙不过来,照相是小利钱,照一个小二寸,搁现在五毛钱,大的一块钱。他咋会搞这个哩。他卖一打片子(底片——访谈者注)十块八块。过去东到枣阳、随县,南边荆门、宜城,西面是保康、神农架,白河、安康,汉江上下的生意。河南有南阳、新野、邓县,还有新甸铺。

李:陈生记照相材料行是什么时候关张的?

陈:一直到公私合营,连我的照相馆(都公私合营了)。合作化,开始樊城是8家,襄城是6家,以后成立互助组,国家不管,以后成立合作社,和农村一样,樊城、襄城合并,叫襄樊照相合作社。合作社后就公私合营,纳入国家,成立国营照相馆,不管几个门市部,都是一个老板。

在火车站给李先念照相

李:听街坊说您给毛主席照过相。

陈:那没有。我给李先念、陈云贵、胡耀邦照过相。还有多得很,姚依林、方毅、王光美我都照过。

李:那相片都没有留一张。

陈:我照得多得很,(照相馆)也有纪律,我照了我都不管了,你看这相片,地区行管局李局长,都交给照相馆。暗室里有人洗,洗张,洗80张,他都直接给你。照相馆经理给营业员交代。我一天到晚忙得跄跄啥的。今天开先进工作者会,明天开劳动模范会,都是大像啊,都是我出马。

李:称得上襄阳照相的第一块牌子。

陈:哈哈,现在徒弟都没有了,都是徒孙。我的两个师傅活到五十多岁都死了。

李:过去照相机没有现在高级,全手动的,给我们谈谈照相的经验。

陈:那都是小事情。主要是选地点,好多人要算好。比方说50人,一个人要占1米,得50米宽,来了人,你咋办。至少摆三排吧,只有50米宽,不能摆60个人,坐不下,摆48个又有空,按50个人一个人1米摆,不够了你再加。明白吗?这是说在里头,在外头也是这样。在一招院子里,要照新房子,领导照相要有树有房子衬到啊,那天照相的时候呢,上午照,太阳从那边出,要选光线对到人,不对到人脸都是黑的。

市委第一招待所,过去叫财神巷,现在叫炮铺街,照相馆就在那儿。姚依林、方毅来了,各位部长们来了要找好地方照相,逆光不能照,我要依我的。人家不管你啊,要把像照好啊。我要摆位子,那个时候杨朝令负责,(他是)公安局长,也没有板凳,照不全咋办,不给你说,不能让人家在这儿等到。杨局长说板凳多得很,你不管。我也不管。结果呢,他叫他手下陪到我,我看到王根长都来了,他还是不说。后来说到火车站,到火车站还要摆位子。(街道上)一个警察一个民兵,一直到火车站,断绝交通,火车站的人也清干净了。哪个来也不给你说,只说找个照相技术高的,找陈景华来。服务局的杨局长来,给我把照相机大木头箱子背上,杨局长给杨德朝说你吃饭了吗?吃了你回去。我急躁,可他心里有数啊。后来说要到隆中,山上地方多啊,游诸葛庙,我是这样想的,领导来了要游诸葛庙的。

李:后来呢?

陈:我去了火车站,尽是顾客买票的板凳,要照相的领导都在旁边候到。襄阳军分区政委姓陈的政委在这儿指挥,排位子,先按中央的排,第一个是李先念,然后是省的,省里排了是襄阳地区,地区排了是襄樊市。位子拉不开,咋弄呢。他们已经摆好了。杨朝令给我拿照相机,闫永昌给我拿三脚架,我跟到走。

李:好威风啊。

陈:进大门了,是跑火车的地方,不能往下让了,我一看,距离拉不开,要挪板凳。挪清白了,听到他们电话联系,到谷城了,到茨河了。我给陈副政委说,你为你政治服务,我为我的艺术服务。他的头挡到了你的头了,挡了脸了,肯定不行。高的上去,矮的下来,艺术是为政治服务,照半张脸那不行啊。你看我的照片,每一个头都没有挡住。

李:原来是李先念要在火车站接见地方领导。后来呢?

陈:水利部长站在第四排上,部长是个女的,个子也矮,被前头第三排一个高个子军人挡住了。我说不行,要让部长下来,这时候,陈副政委说就按你的办,快快快。我就大声说:不动。啪的一声就照了。

给胡耀邦照相

李:说说怎么给给胡耀邦照相的。

陈:给胡耀帮照相还难啊,难得很。我老早都去了,当时是在(地区)大礼堂。别人不叫进,我一进门,我带了一个徒弟,大照相机只有一部,那天在襄阳(门市部)用,,我要拿照相机才能照,我说有重要像要照,人家问,照啥像,民兵训练班不是才结束嘛。我说领导叫我拿我就来拿,你给我装两张片子。万一要坏了,我还可以再照一张。(有一次)给姚依林照相的时候只有一张片子,领导还报怨我一顿。杨朝令在发票,上次在火车站也是他发票。行管局的李局长也在。

李:又要摆位子。

陈:光摆这个位子都搞了半天。我一看,得一万多支光(民间俗称电灯功率一支光等于1瓦——访谈者注),光线不够,座机照不行。我说最少得一万支。我给徒弟说,装两张片子。位子什么的都摆好了,只等到胡耀邦来了。在大礼堂照像的要光线,要大电量,礼堂没得。咋办?立即搬到二楼,把全地区的配电箱都拿来。哪儿都不能用电,学校啊食堂啊办公室啊都要掐断,供应我一个人用,为我照像服务。主光、副光,副光0支光,一个大灯是支光,灯不行,(距离)远了看不清鼻子眼儿可不行,先站了几个人试,对(焦)清白了。但没得那么多灯泡啊,夜晚照像要光,哪里找得到那么多灯泡?去铁路大院旁边的一个照像器材店里,人家是商品,一用就是旧的了。后来我打电话,把樊城的、襄城的灯都调过来。灯够了,二楼电线直接拉过来。办公室寝室食堂都停电,为我服务。光线好了,架子架好,又对焦距。我们都弄好了,胡耀邦上了二楼。你找不到胡耀邦潇洒得很呐。他问一个当兵的,你是哪儿的?当兵的说是洪湖的,“洪湖水,浪打浪啊”。又问一个兵,回答说是山东的,“哦,山东出诸葛亮啊,诸葛亮是你们山东的”。当时来的有中央的和省上的记者,照相都挡在我前头,我照不成。工作人员让他们走开,说让陈师傅照。我先拍了第一张,我又说:请首长们辛苦一下,我再拍第二张。你猜胡耀邦咋说?“你摄影够辛苦了,还说我们辛苦。”啪!又拍了第二张。

李:没听到胡耀邦讲话讲什么。

陈:胡耀邦讲话的时候,我收拾照相机。听到了啊,“我今天从襄樊过,到宜昌看三峡,又到十堰,又上武当山,又到谷城。在谷城吃了盒饭。最后一站是襄阳。我今天来是第二次了。第二次接见过的请举手。”当时有30个人举手。地委书记王耀说,大部分调走了,老干部们有一些去世了,现在就只有这些了。

李:国家领导人的照片是怎么处理的。

陈:照片不冲洗出来睡不着啊,成功不成功呢?你照了别人没给你洗好,出了事咋办呢?我亲自配药亲自冲,让水凉到,回到家就晚上点把钟了。

李:光荣的任务啊,您真够敬业的。

陈:第二天一上班,同事都在议论,同事说陈师傅啊照相馆你最幸福了。我说幸福啥子,天天东跑西跑,他们说两个大首长都接见你了,照相馆里没第二人,又是到处宣传啊,哈哈。

保密是给领导照相的规矩

李:您给领导照相这么多年,有什么体会?

陈:最重要的一点是要保密。哪个领导来,以后有组织传达,一定不能乱说。地方上都不知道的事,你照相馆都知道了,回去不能说是给哪个照的相。这个照相洗相搁哪儿洗呢,搁公安局里洗,药水也搁那儿配。杨朝令在外头看到我配药水,酊六液是好些,碳氧水是好些,溴化钾是好些,当面清(点),看到你配,好多数量。当面配药配显影水,那时候都不是买的,自己配,配好了等它冷。他在外头,我在暗室里头,闫永昌、杨朝令说咋还没有好,我说得16分钟。冲清白了,他们拿到底片一看,说这是哪个这是哪个,他们不叫给外面人说。

李:保密观念要强。

陈:公安局守电话的,都还一直守到在。杨局长说杨先念走了,没出襄阳地区,在枣阳、随县还是归襄阳地区管,你襄樊市都得负责。得火车过了孝感了,你岗才能撤。

完了事,杨局长给公安局照相的小陈说,小陈,陈师傅吃啥菜,你就到食堂炒啥菜。然后给司机说,(饭吃完了)用吉普车把陈师傅送回去。那天回照相馆的时候,照相馆正在评工资,三榜定案。陈师傅工作完成得好,我去了公安局一天,我咋说呢。后来,我给三个领导说,散会了我有个事给你们说,散会以后,同事们问我,平时去照相都回来得早,今天怎么这么长时间。我只好说公安局事情多,忙了一天,照片不能拿回来。可是一把手在,我说是李先念来襄樊了。我任何人没有说的,不能乱说。

李:您的确为襄阳留下了很多珍贵的照片。

陈:后来有一次在公共汽车上见到服务局杨局长,他说,老陈啊,你可得把身体保养好啊,照相还是得出马啊!

未完待续

第四期:对亲到码头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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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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