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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现在都记得你那时的样子

作者:另维

我到现在都记得你那时的样子。

22:15左右,路灯从黑暗中圈出一团突兀的昏黄,你站在那里面,地点是正对我的窗外,仰起脸目光柔和地斜望向上。灯光把你并不锋利的轮廓勾勒得分明有致,你个子很高,微风吹起你衣摆的时候,身后颀长的影子会跟着轻轻颤,你扯一扯它们,在黑暗里抖落出一地阳光。

那个时候我不认识你。学校对面有一个金榜小区,长年被用来租给学生和陪读家长,毕业生搬走新同学入住,生生不息。

初三伊始我从8号楼搬到7号楼,因为妈妈不知从哪里打听到,7号楼里要住进个天才少女——襄樊四中年级前三的常客张裴裴,遂火速卷好铺盖抓起我搬入她楼下,以期沾点灵气什么的。

这便是我遇到你的起因。

1、

你总是在22:15分左右走进我的视线,那是高中部放学、以及我伏在桌前写作业的时间。我住1楼,书桌正对窗台,屋外的景色抬头便尽收眼底,我因此可以把你看得清晰真切。你不太说话,始终明显缓着脚步,约摸一人的距离之外,同样缄默的张裴裴走在你身边,你们步调一致的沉默着各自行走,直到楼梯口前的路灯下才止足转身面对面道几句别,接着,房间里会远远传来张裴裴频率急促的上楼声,骄傲又欢快的样子。

呐,也许只有我知道,你爱逗留下,微笑望一会儿她的处所再离开这件事。

以及,以及当你这样做的时候,究竟有多好看多蛊惑人。

纵使初高中部共用一个校园,我仍从未在里面遇过你,直到那个我不幸迟到的中午。

上课铃响结束我还在奔向教学楼的路上,眼看着年级主任迎面走来,我当机立断闪身跑进篮球场。场上有激战正酣的男生群,我决定站去场边,佯装成正在上体育课的他们班的一员,心脏却在偷偷目送年级主任远走,刚舒完一口气的瞬间倏然震动了一下。

我看到了你。

毒辣的阳光下,你正在罚球线上跳投远射,浸满汗水的发梢同衣角一起翻飞跃动,你在一瞬间流畅而有力的完成了急停微蹲跳跃伸臂和压腕,篮球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却打在了篮筐上,须臾之间你皱了下眉头,然后迅速俯身冲向篮下。

一切都只在一瞬间,悲惨的尖叫响彻球场,有人跌躺在地抱住脚踝呲牙裂嘴地打滚,人群乱成一团,被人拼命争抢的篮球落地滚出场了也无人问津……付嘉一,这一切的发生都只在一瞬间。

下一个瞬间,人们已经七手八脚的把伤兵抬到了个子最高的你的背上,浩浩荡荡朝医务室去了。

尚未完全反应过来的我呆呆站在原地,恍神间,我看到了同我一样静静伫在篮架下的一件外套。

我太熟悉这件外套。卡其色的JACKJONES,穿起来很有垂感,放在夜晚的昏黄路灯下,总给人一种会发光的错觉。

就像我心里的你一样,是窗外最遥不可及的神圣。

——那么,既然已经近在眼前了,多多少少就让我摸一下吧……

鬼使神差不由自主,我连额上因为心虚和紧张而冒出一层密汗也不管了,只顶着嗡嗡作响无法思考的大脑,缓缓缓缓伸手上前。

“嘿!”

突兀清脆的男声骤响,我慌忙缩手看过去,是满身大汗通红未去的你。

“我本来准备……”我想解释,可是大脑尚未恢复运作,一时间实在想不出适合的理由。

“你本来准备上交器材室,让他们写一个‘丢外套的同学速来我处领回。’的告示。”你两指拈起外套利落地扔上肩膀,刚要跑步离开却停了下来,回过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谢了啊。”

便不等我咕哝出一句“不用谢”,转回去放开步子跑远了。

2、

付嘉一你不知道吧,这样浅淡的交集或许根本从未进入过你的记忆,但却是我的一座里程碑呢。

在这之后,你开始愈发严重地出现在我生活的每一处细节里,早上起床会不由自主去想“已经坐在教室早自习的你会在干什么呢”;路过球场很容易把某个出色的飞驰的模糊身影认成你,紧张走近了才发现不是;因为想到“指不定会遇见你”,下课时也总有出教室转转的冲动;晚上伏桌写作业则从始至终都如坐针毡,我甚至不知从哪一天起,看到你走来竟不再坐得住,丢下笔偷偷溜出家门,走到你眼前却又突然不知所措起来,只好佯装刚好出门,硬着头皮目不斜视地继续走过去,没多远忍不住了,再像没看见你一样,径直走回来。

每天都像傻瓜一样走过去走回来,懊恼羞愤地骂自己不成器,然后继续走过去走回来。

虽然不是没幻想过被你送到家门口、站在你对面对你的挥手的人不是张裴裴是我,我也从来不奢望自己真的能够认识你。

所以,付嘉一,当我在深夜的小区里为了走去走来而走去走来时,我丝毫没有想过,它正为我们酝酿着一场多么怪异的交会。

那场如果不存在,我、你以后的生活都或许会迥然不同的交会。

立夏,距中考46天,我同往常一样放学回家,伏在书桌边,一边开攻厚厚的习题集一边默默地数:距22:15还剩2小时13分,距22:15还剩1小时34分,还剩23分……

时钟快要交叉成22:15的角度了,心脏“咚咚咚”跳得又响又沉,我努力面无表情不紧不慢地盖上笔帽站起身,刚出楼梯口,便看到你和张裴裴并着步,保持着一个人的距离缓缓走来。

恍神只有一瞬,我深呼吸,以极其不经意的正常姿态朝你们走去。擦身而过的一刹那,我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流,紧接着,你已站在了与我肌肤相触的旁边,非常非常自然地,牵起了我的手。

我惊得不敢动弹甚至呼吸,原本就在停滞状态的大脑直接死机,全世界只剩下一片巨大的轰鸣。手被你握着,我整只胳膊都在一瞬间浸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张裴裴视而不见,你也神色如常,你们竟在连步伐都没有丝毫紊乱的继续前行。

我像个丈二和尚,直到莫名其妙转身,看到楼前路灯下,张裴裴的妈妈僵硬难看成猪肝色的脸色正在渐渐缓和后,才骤然明白了你的用意。

付嘉一,从小区入口不远到7号楼,大约两百米的距离里,你都没有再放开我的手,我被你不松不紧地牵着,我感到你在根据我的步伐缩小你的。你衣服上的皂香味扑鼻而来,你看也不看我,只平视前方面无表情走你的路,不远处的路灯光锐化了你的轮廓拉长了你的影子,我的脑内空茫一片,心里却出奇宁静,我知道我们看起来一定默契又和谐。

张裴裴甜甜叫了一声“妈妈”,然后小跑两步乖巧地挽上她:“这么凉的天,你怎么不加件衣服就跑出来了!”

张妈妈欣慰地笑了笑,然后睥睨过眼睛,瞟了瞟让她险些误会了女儿的我,好不鄙夷:“这个廖青,才初中就知道谈恋爱,有这样的女儿,当妈的真可怜!”

张裴裴母女上楼后,我还陷在羞耻和震惊中醒不过来,你松开我的手,干巴巴的“呃”了一声,想道歉或解释的样子。

我一把推开你跑回家,我什么也不想听。

3、

夜深了,转眼我便又在书桌前伏了两小时有余,可摊在面前的试卷依旧空白如新。

心乱如麻,被你握过的手也麻,我怎么努力试题也一个字都读不进去,正在烦躁的时候,门“咣当”一声响,妈妈端着牛奶笑盈盈地飘了进来。

“青青,学累了吧,来休息一下喝杯牛奶——”声音戛然而止,妈妈所有的温柔体贴都在上前看到桌面上的空白试卷的瞬间尽数僵硬。

“——廖青!我好好的家不住带着你搬到这儿租房子,我这么折腾为了什么!?交跨区费把你弄进四中初中部上学,我是有钱没处花啊!?还不全是为了给你创造环境让你考上四中!——你看看人家楼上的张裴裴,多给爹妈争气,你怎么就不能学学人家?!”

耳廓被怒吼震得嗡嗡响,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可以有张裴裴那样的女孩,就算并没有很漂亮,每天都抿着嘴神色漠然,个子小小姿态高傲,却依然可以轻易赢走所有人的欣羡和喜欢。

是夜,妈妈坐在客厅里一边慨叹自己命苦一边哭,我也受到感染,扒在桌上呜咽起来。

4、

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我终于相信了一句话: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上天给张裴裴所有的好,都是在提前补偿她这一次的劫。

整个高中部已经传疯了,月假那天,张妈妈出差去外地,走后没多久突然杀回家,竟撞见付嘉一你正在她女儿房间里,与张裴裴一起写作业、讨论题、拥抱、接吻什么的……总之,版本五花八门越来越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张妈妈把张裴裴软禁在家,疯了般天天赖在学校,誓死要校方给说法并揪出那个混小子给他好看。

精彩故事从高中传到初中部,付嘉一,在我因此得知你名字的同时,小区里也炸开锅了,陪读的妇女们整天津津乐道,我妈妈挂在口边的“你看看人家楼上的张裴裴!”,也变成了“我宁愿要我女儿,姑娘家不检点,成绩再好有什么用”。

这样的事情一旦造成了影响力,学校都会要求当事人双方或者其中一个转学,出乎意料的是,张裴裴率先明确表示自己不走,于是很快,你转去了城另一头的致远中学。而张裴裴依旧每天在小区里来去匆匆,除了同她一起出现在22:15分的人,从你变成了张妈妈,她的生活看起来没有任何改变,她还是带着高傲冷漠的表情,站在光荣榜的最高处傲视着所有人。

小区里平日听尽了“你看看人家张裴裴!”的姑娘们,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幸灾乐祸的,可我却陷在惶恐、内疚和不安里无法自拔。没错,付嘉一,月假那天,清早起便在桌前做卷子的我目睹了张妈妈出门,一小时后你进入7号楼的全过程。我忽然有点坐不住,便放下笔出去走走,出小区的时候被人拦下做“住户信息登记”,鬼使神差的,我默记下了张妈妈的电话号码,散步时围着公话亭绕了好多圈,我还是大脑一热冲进去拨了通,在听到张妈妈高傲的“喂?”的瞬间捏着鼻子恶狠狠喊了句“回去看看你的宝贝女儿吧!”,挂上电话拔腿就跑。

再然后,事情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也不知自己是为了什么做这种事,可我确实这么做了。

总之,都是我害的。

我恍恍惚惚浑浑噩噩熬过了初中的最后一个月,连悬念都没有的,没能考上襄樊四中。

我的分数高不成低不就,除了襄樊四中,城里所有学校都绰绰有余,我在妈妈的笑里藏哀和全家老小齐分析之后,填报了你所在的致远中学。

5、

高一,功课忙碌但鲜有人紧张,对食堂、校园的新鲜感一过,日子顿时沉闷而乏味起来。

我却不一样。

我的每一天都充满欢欣和期待,致远中学的校园不大,我开始轻易就能在食堂、球场、操场甚至教学楼梯间遇见你。在我巨大的生活拼图里,除你之外的部分被尽数羽化去色,你是那上面唯一的光芒和色彩。

人潮攒动的回家路上,我一边过马路一边东想西想,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然由红转绿的交通灯,只径自迈步前行。

“喂喂!灯!等灯等灯!”

身后,人声吵杂,突兀的叫喊却异常清晰。我想转身道谢,却在声音入耳一瞬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你以为就你家有‘英特尔’啊!”我一边转身一边说道,看清了竟然是你,我的舌头顿时打了结。

正懊恼着我的表情一定又傻又难看,你,以及你周围的人全都笑开了。

汽笛声交杂入耳,络绎不绝的行人背着书包经过你们再经过我,我终于恢复神智,冲你露出一个自认为不错的笑后转回身去。你们也很快将我这个小插曲忘掉,谈笑着经过我,我佯装没有注意。却在低头的间隙瞥见你的物理书划出书包,落在地上。

我捡起它叫住你,“付嘉一,你的书!”

你接书道谢的时候,身边有人疑惑地问你:“他怎么知道你名字?”

“他书上写着——”我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赫然出现在你书封面的,只有三个大大的“FJY”。

“……”我张口,实在想不出该说什么。

所有人看着我,目光由莫名其妙到惊异到若有所悟再到嘲讽怪笑,我站在目光里面,窘迫得连手都不知该放在哪里。

“我们认识的,”你张口了,“以前在四中的时候。”

“这样啊……”失落地耸完肩,你们便远去了,留我独自站在马路中间,震惊地望着你的背影。

车水马龙,我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了。付嘉一,你居然说你认识我,你居然这么清晰地记得我,像我记得你一样。

这个世界变了。

空气的味道,阳光的颜色,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全都甜蜜、美好起来了。

6、

下学期一来,我就被三角函数打击得心律不齐屁滚尿流.不过付嘉一,我依旧在每天一黑板的sin、cos、tan里想你,从上课想到下课,想着想着,你就出现了。

是的,课间,你开始不定时地在高一教学楼里走动,和两个死党一起,在我这一层慢慢悠悠徜徉一遍。

我坐在教室里,透过窗户惊慌失措地看你,我想拨弄头发好把脸型衬好看些,但怕又来不及,在你的眼皮底下拨头发就太做作了。

你有时会看过来,异常虚无缥缈的一眼,我在这一眼前赶忙收回视线,无比自然地挠挠颈,我相信这是个可爱又不失风情的姿势。我在完成后继续抬头偷看你,而你们通常已经远远地走开。

——下课时间那么短,你为什么频繁来我们教学楼呢?

我在这个美好又缤纷的问题里,一次又一次不知不觉不由自主地笑开,被同桌发现,便在自习课上扔下笔和做到一半的题,白着眼珠说她无聊,我明明是因为想出了难题而兴奋。

我在食堂里遇见你。是下午六点,最人满为患的时候,天花板虽高但空气无比浑浊闷热,我在被挤和被推里艰难地排队,忽然,前方的人——你的死党陆安陈扭着身子大叫起你名字,我回头,你远远笑开,一边念叨着抱歉让一下,一边一路钻挤,朝我走来。

你一路极力扭曲身体避免碰到他人,看到你越来越近,我连呼吸都要停滞了,只知道扎着头,浑身滚烫脑袋嗡嗡,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你经过我继续朝前去了。

你转身逆向站着与陆安陈聊天,一会儿笑一会儿面无表情,我看得痴了,在你目光游移过来的瞬间赶忙调转焦距方向,佯装了几秒,再移回来的时候,我震惊地发现你正看着我。

目光和笑容都软软的,你冲我招手,大方地说:“过来一起站吧,我们快到了。”

我愣了一下,在众人幽怨的目光中挤过去,我相信这个场景我无论过多少年都忘不掉,付嘉一,我就站在距你极近的身前,你若伸出双手便可将我轻易环抱——这是电视剧里最为暧昧的距离啊,我用沸腾的大脑艰难地想。

“一碗黄豆面”后我刷卡,你却从身后率先伸手,“我来”,然后放上饭卡,读卡器“嘟”的一声。

“谢谢噢,”我端起黄豆面,低着脑袋对你说,“我先走了啊。”

我在饭桌边坐下,刚忍着笑狼吞虎咽了两口,身后忽然传来“嘿”的一声,我回头,你和陆安陈端着面条坐了过来。

“你们也吃面条啊。”

我差点咬到舌头,从面条窗口过来必然是面条——太逊了,我又羞又囧的又将头埋低了些,大口吃面。

“是啊。”你倒不以为然,笑着答。

接下来我一直无法思考,几次想找你说话都找不到合适开口的话题,只好继续大口吃面。你看起来也欲言又止了几回,大约也是开口无门,便扭过头和陆安陈聊了起来。

你们的话题无非WOW和NBA以及明天打不打球,我插不上话也不敢插,坐在一旁吃面吃得异常难受。

我终于忍不住了,放下筷子站起身:“我先走了啊。”

“这就走啊。”你抬头看我,嘴角带笑。

“嗯,已经吃饱了。”

再待下去肯定会脸红的,我急急道别,一阵小跑离了开。

7、

付嘉一,我感到我们越来越近了,十六岁,这样一个漫长的年纪,我经历着一场又一场天翻地覆,毕业离别,军训,分班,住寝室,吃食堂……新奇、美好与震撼数不胜数,但我知道,无论什么都比不上在某个看不见的坐标轴上,我正缓缓向你无限趋近着,你也是一样。

这天中午上学,我路过香樟道时,你又从身后“嘿”了一声,然后上前。

我吓了一跳,是的,你正怀抱着一大束包装精美的鲜花——不是鲜花,放花的地方被一个又一个小布娃娃代替,他们有着粉红色的心形头颅,错落有致地冲我张嘴笑着。

“把这些东西带到学校来,太大胆了吧。”我说。

秋末的天凉凉的,吹起香樟树翠绿的叶子,你在那下面笑得意气风发,正要开口却在瞥见斜后方不远的敦胖中年人的瞬间失了色,手忙脚乱把娃娃花塞给我,匆匆留下一句“帮我拿一下,我马上回来拿”,踉踉跄跄朝那人跑了去。

那人正看着你,欲言又止。你一脸讨喜的笑容围着他转来转去,口中“老师好!”说个不停。

“油嘴滑舌!把你这点儿聪明劲放到学习上,你早就到前面去了!”老师竟连嗔怪你也含着笑,话音未落,老师目光一转,竟看起我来,“你又在给我搞什么情况?”

你马上可爱又谄媚地笑开了:“她带的花儿,刚让我帮忙拿一下??”

老师则一副“我还不了解你”的表情,一拍你脑门,喝道:“赶紧给我回教室学习去!”

就这样,他戳着你的脑袋,你们一个半推一个半就的,一并去向高二教学楼。

周身的人很快少了,我抱着你的娃娃花,站在高二楼前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难道原本就是专为我准备的?

站在原地,我心怦怦狂跳,可又立刻平静下来,你喜欢的人是张裴裴才对。

又觉得变心也不无可能,否则你为什么会隔三差五往高一跑,还这么公然塞一大束花给我呢——不,你这么好的人,是不会变心的。

我一个人在教学楼前痛苦纠结,正百思不得其解,你冲过来拿过娃娃花,感激地鞠下一躬,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还在,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一辈子都会记住你的!”,便抱花三步爬完一段楼梯,转身消失。

——一直不知道,你原来比你看起来活泼很多呢。

——我又了解了你一点呵。

物理书换了历史书,化学课变成自习课,我还在魂不守舍、不能自已地思考。

你真是个谜。

8、

整个高一轰动了。

从晚饭时间结束,隔壁班天天花枝招展,名叫许安妮的女生抱着一大束粉红色心形娃娃花回教室起,整栋楼的人都在议论高二长相不错的学长方才大胆浪漫的表白。

我因为魂不守舍太久,不想去食堂而错过的,付嘉一你让同学围成一圈,把她圈在中间,然后在食堂最人满为患时候献花表白的精彩一幕。

天已经黑了,我透过窗户看到鹅黄灯泡下,被一群人簇拥,怀抱着我抱过的娃娃花缓缓上楼的许安妮。她绯红着脸颊迈小步子,走进隔壁教室时,尖叫声瞬间就炸开了,一浪接一浪地穿过墙壁,传过来。

“许安妮好幸福哦,‘漂亮女生的生活都是偶像剧’这句话真没错,”寡言少语,性格沉默的同桌都忍不住发议论了,“那个学长浪漫爆了,另小维你说是不是呀?”

“用脚趾头想就知道是颗不学习又爱捣蛋的老鼠屎。”我白她一眼,把头埋回书里,继续做题。

周遭即喧嚣又吵闹,我却仿佛身处无声世界,什么也听不见了。

我们的相见更加频繁了。

时间赶得好一点,我每天都能在下晚自习、出教学楼的时候,看到前来等许安妮放学的你。以我最熟悉的姿势,仰着头斜望向上。你还是会对我笑,甚至开始“恩人恩人”地叫我,相比与之前满眼的客气与绅士,你如今的笑调皮又随意。

你若迎上来,我便慢下脚步与你搭话:“又来等女朋友啊?”

“是呀,她好慢,有你这么快就好了。”你笑着说。

9、

日子不紧不慢地继续着,人们渐渐习惯了许安妮和付嘉一这对情侣,最初的调侃、议论、闲言碎语都消散了,只有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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