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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选择了逃遁吴正芝湖北襄樊

那一年我选择了逃遁                        

吴正芝(湖北襄樊)

 

 

一进高中,我就坐到了教室的末排,那是一个绝对自由且容易被遗忘的角落。很快我就成了出名的二混混,有了一帮不务正业的混蛋兄弟。可能你现在所能想到的坏事,那些岁月我们早就一丝不苟地做完了。诸如“无恶不作”、“恶贯满盈”、“为非作歹”之类的高帽子扣在我的头上,便是我的极好的概括。

  当时除了戴黑边眼镜的语文老师外,连同校长、班主任在内的所有老师都没少跟我们“切磋”。虽然那时的作文还是以“有一天”这类的词语开头,但语文老师还蛮欣赏我的个性。每每文章一出,语文老师便用它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抑扬顿挫地对各班进行地毯式轰炸。

  混疯的我,正在贪婪吮吸着这极度的自由时,家里遭了灾,我永远地失去了妹妹。

  爹铁了心要回老家去。老家?新鲜!我对爹说:“哪儿没学校,咱搬哪儿得了!”话未说完,屁股上早落了两脚“脆梨酥”。

  老家并非我梦中的快乐老家。我插班到了高二慢班,可两个月不到便陷入了深深的孤寂中。前排女生倒是位极冷艳的小姑娘,自从坐在她身边,我忽然发现,原来世上还有比打架、捣乱更有趣的事。夕阳残照,桔黄的光,斜斜地溜在她乌黑的辫梢上,我记起了李春波弹唱下的小芳,便小眼大傻子般死死拽住了那缕缕青丝。“流氓!”女孩突然冰炸凌裂般大哭起来。乖乖!手咋抓她辫子上了。

  “给他转所学校吧,这娃蛮聪明的,就是……可惜了!”班主任对爹说。是可惜了,可惜只考了八分的英语试卷,可惜了班长身上的青红紫绿,可惜了前桌女孩的垂肩长辫……爹涨红了脸,疯狂地举起了鞭子。鞭子断了后,他揪住我的耳朵,狠狠地把我摁在庭院的青石上,“跪死你,不许起来!”时值九月,青石晒得滚烫,石头刺破了膝盖,殷红的血和汗渗满了青石面。我咬着牙,一言不发,任凭身子不停地颤栗。娘抹着泪劝爹。爹咬牙切齿地说:“还不去给他包起来!妈的,这小子犟得我恨不能打死他!”

  爹的闷烟笼罩了我,一丝想哭的感觉悄悄涌上鼻尖。

  没学上的日子,我选择了逃遁。

  我是在几经嘲笑、讥讽甚至驱赶殴打之后,才走进淮北这家煤窑的。工人们炭一样的皮肤以及红铜般的脸给了我一种久违的感动。搭档是一位四十来岁的老师傅,方脸,浓眉,一把标志性的络腮胡肆无忌惮地爬满了面颊,但很面善。我拼命地挥舞着煤铲,手起的血泡,血泡磨出了血水,血水拧出了肉屑,肉屑再结成厚茧。我狠心撕下卷起的老皮,鲜血淋漓地滴下。老师傅一把抓过我的手,“小伙子,别太狠了,跟谁过不去呀!”。那眸子里分明充满了怜惜与责备。

  终于,身子挺不住了,高烧中的我沉沉地睡在窄板床上。我听到了有人在嚷:“装死啊,在我这儿死个人跟死只鸡没什么两样!”我从睡梦中倔强地爬起来,在老师傅吃惊地眼神中操起了煤铲。那时刻,昏黄的夕阳挂在地平线与云彩的夹缝中,一群瘦瘦的鸽子飘散于矿塔之间。我泪流满面,我何尝不是只瘦弱的鸽子,十八岁的我,凄惶地跌落于这陌生的小镇,在生死线上做着垂死的挣扎。

  爹是在绝望地寻觅中,才找到了我。看到我枯瘦的身体,沉陷的眼窝,黝黑的脸堂,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只是死死地把我裹在怀里,“寒娃,咱回家!”是的,回家。

  在那个春天即将结束的一个黎明,我踏上回家的列车。次年秋天,爹带着娘的叮嘱和泪水送我来到了河南师范大学。三年了,我的几十篇文章早已飞上了省、市甚至国家级报刊,但那年火辣辣的太阳,连同那刺骨的疼痛却永远地烙在了我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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