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迷茫的时期里最关心我的爷爷奶奶。
是他们让我感觉到了生活的温暖,很大程度上让我有信心面对以后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终于明白,人并不是为了自己开心与否而选择生活,更多时候是为了周围的人而过。
为了那些坚毅的眼光和关心你,爱护你的人而活!
作为南下干部退休的爷爷总是用我熟悉的辽宁口音对我说:孩子!你不要乱想也不要背思想包袱!只要爷爷还活着怎么着也要把你给带大咯!以后你结婚,成家,咱不靠其他人!爷爷帮你办!
每天早上,爷爷都会准时的叫我起床,亲自为我端来牛奶,包子和馄炖。
爷爷说:你每天早上都得喝牛奶!不要睡懒觉呀!就是想睡!也要先起来把这早饭全吃光了再睡!年轻人不吃早点可不行!
爷爷那时都已经快80岁了,他是我见过心肠最好的男人。
他喜欢小孩子,走到街上碰到不认识的小孩子都想抱他们,逗他们。
听爸爸说爷爷发起脾气来很厉害,他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发过一次脾气。
很多年后,爷爷在年9月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差点崩溃。。。
那段练琴的日子里,我每天呆在爷爷家,不再出去玩,一心的自学音乐。
我喜欢音乐,我也想早一点能靠音乐赚上钱,好回报他们。
我常常几个月一次门都不出,却当我我走出门却发现自己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脑子里想到的话,嘴里却说不出来,总是说错字句,结结巴巴。
我想可能是因为我很长时间没有跟别人交流的原因。
我总是这么告诉我自己:我是个穷孩子,我弹不好琴,这辈子我就完了!我连我自己喜欢的东西我都弹不会!我还能做什么?
尽管那个时代我学习起来非常的艰难,我对乐理的知识根本是一点都不明白,完全是靠自己一点点的在书上学来,做笔记把不明白的记下来。
等到表哥放假回来好问问他,表哥也很喜欢音乐,被他的家人把他送去了北京迷笛音学校学习现代音乐,主修电吉他。
我也很想去那个学校,由于家庭原因,我却无法办到,我只能靠自己这么一点点的死磕。
当我才正式接触贝司3个月的时间,就被安排去做了一场演出。
我那时甚至连乐谱都无法规范的记录,完全是凭着自己的耳朵在录音机上一个音一个音的在琴上找到它的位置,并把它们记录在纸上,反复的练习和弹奏,直到真正的记在脑子里。
当我们排练了一个星期后,当我站在露天的演出舞台上的时候,我却感到异常的轻松。
最初弹琴时候我的记忆力很不错。
什么歌曲我弹几编就能完完全全的记录在脑子里,那个时候的手指却根本没有任何技术可言的。
很多年后,我演奏的曲子越来越多,技术也提高了很多,演出经验也越来越成熟。
我却无法一次性记录下很多歌曲了,演出不同的歌曲的时候我有时候却要依赖自己记录好的谱子才行。
我才发现,任何东西都无法是完全顾全的,都有取舍在里面。
在那场演出后,我被用DV记录下来。
我被现场看我们演出的朋友们称为:弹的很棒!台风很有范儿!
我很开心,也越来越有信心,越来越觉得自己更应该喜欢这件乐器!
那次演出的排练过程中,我认识了一个女孩。
比我小一岁。她不算漂亮,家庭很富裕。
对我很不错。常常在我排练的时候来看我,却不忘了给乐队的每一个伙伴都买来饮料和零食。一直到有一天,她对我说,她喜欢我。
我说:我什么都没有,你喜欢我什么呀?
她说:喜欢一个人是非得要他有钱吗?
她告诉我,她喜欢的是我的忧郁。
可那个时候我哪有什么忧郁可言啊,我还不到18岁呢!
我有的只是抑郁!
她说: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就是这么简短的一句话感动了我,我答应和她交往了。
在那个仲夏夜,我和她走在大桥上的时候,她握住了我的手。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对我音乐道路很大帮助的人,也就是我的启蒙老师。
那是个很巧的机会,我的舅舅那时候在襄樊,他说给我找了份工作,是在琴行上班。
刚好那时候本地的一些前辈乐手要去襄樊做夜场乐队,他们那天也刚好要去襄樊去看看那个场子的环境和情况,于是我和他们一起坐车去了襄樊。
我去了那家琴行面试员工。
由于那家琴行的待遇太低,且不管吃住。
每个月的工资还无法支付房租和生活费,最后再三考虑下我只能放弃回家。
在当晚我们坐车返回的时候,那个老师坐在我的旁边。我们聊起了音乐和很多乐手。
那时候他在附近的县城学理发。因为我们互相留了QQ。我回家后,他在QQ上找到我。
对我说:你要是真的喜欢贝司!你来找我吧!我不收你学费!
就这样,我孤身一个人离开了爷爷奶奶,去了那找他。
据说那天爷爷把我离开的消息告诉在麻将桌上的奶奶的时候,平时性格好强又倔强的奶奶一把推开面前的牌,伏在桌子上号啕大哭。
奶奶哭着对爷爷说:你说这孩子的命为什么这么苦!?他才这么大这要一个人出门。我就知道,我们就是对他再好。也是永远也代替不了他爹妈!
我独自一人背着琴提着行李箱就坐上了开往那座县城的汽车,其实路程也就是将近2个小时的车,我却觉心里空荡荡的。
到了在车站,我用车站的公用电话给老师打了传呼机,却一直没见人回,我就对公用如果有人回这个电话,请您帮我告诉他,我已经上车了!老板望着我微笑的点点头。
没有人回电话,我又不知道路。
很庆幸的是车一到站,就有个留着长发扎着辫子的年轻人在车门那等着我,一看到我就帮我提下了我手里的行李箱。
他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走路特别快,我觉得我走路已经够快了,他比我还要快。我老是感觉到自己有时候跟不上他的步伐。
他带着我到了他的住处。
因为那时候他在那个城市里学剪头发,他住的地方是和很多学徒一起合住的房子,空荡荡的打着地铺。
他示意要我坐下,拿出我的贝司递到我的手里对我说:你弹弹,我想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程度。
我有些胆怯的接过贝司甚至不知道从哪下手开始弹,也不知道要弹什么。
他对我说:别紧张,弹你最拿手的!
我说:我会弹BEYOND91演唱会上,冷雨夜中间的那段SOLO。
他也笑,说:好!就弹那!就弹《冷雨夜》!
我就弹了。其中很快的一段过弦我演奏的很糟糕,双手都没有办法很好的配合起来。
他接过琴,也按着原版的样子弹了一次。和我弹的一样,同样是《冷雨夜》
味道,节奏,技术都配合的很完美。然后他的右手用3个指头轮起了三指轮,(一种快速演奏的弹拨技巧,通常的贝司手的右手会用食,中两指交替演奏,三指轮是在食,中指头的基础下加进了无名指,由于无名指的力度和灵活度比其他两跟指头要逊色一点,练习这种技巧需要很大程度的耐心和时间)。
他的速度惊人。
很快他教给了我摇滚乐SOLO即兴里常用到的小调五声音阶。
他对我说:你可以和我住在一起,但你的琴和东西放在这里恐怕会不大安全,这里的人很杂,白天时常会有些不认识的人进来,我们可以考虑出去租一个房子。我点点头。
我们在县城的北街租到了一间房子。
我们租的房子很便宜,我记得很清楚。这间房子是个两层的小楼,面积很小,设计的很不规范,似乎是很老的建筑。
房东就住在这间小楼的2楼,房东是个40多岁的男人,靠在他家门口的公厕收费维持生计,他的脸总是黄黄的,看起来很不健康,我从来也没有看见过他的妻子和孩子。
我们租的这间屋子就在他住的楼下,环境不好,所以租金也是出奇的便宜,半年才元,二话不说的我付了房钱。
我用带来的被褥打了地铺,老师问我:怎么想起来做乐手?做乐手很苦的!
我笑着对他说:我不怕!
由于他每天白天要去店里学习美发,只能晚上回来后教我弹琴。
大部分的时间我都是一个人在那间小屋里练习贝司。
我常常不知道白天的时间。经常是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似乎是白天,我弹着弹着,外面就黑了。我才意识到,原来已经晚上了。
他那时候的年纪很年轻,刚满24岁。而我还不到18岁。
在记忆里,他跟我讲课的时候总是一边弹着琴一边抽着烟,一根接一根的抽,我每天早上起来打扫房间就能扫出一大堆烟蒂。
我们一直到转钟2点多,感觉到饿了会出去在门口吃宵夜,吃烤的土豆片和馄钝,两个人分一瓶啤酒。
回到住处入睡前就继续的聊天,聊当今的乐队的趣闻和优秀的唱片。
也是那个时候让我喜欢上了RedHotChiliPeppers(红热呛辣椒)这支乐队。
我沉迷在贝司手FLEA演奏出疾进猛烈的贝司律动中无法自拔。
直到现在,他们的《血,糖,性,武器》专辑依旧是我最爱的唱片之一。
我们常常聊到凌晨4。5点才会睡觉。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很大的睡眠欲望,即使睡的再晚,我到第2天9点多都会起来,打扫完房间后就练琴。
把早中餐合在一起吃。
我经常会去一家店里吃2块钱一碗的面条做为午饭。
我吃了一段时间后,老板可能觉得我是个可怜的孩子,不然不会每天都来吃面的。
我每次吃完面后付帐走的时候,老板都会递给我一个西红柿对我说:整天吃面哪受得了!你需要维生素!
我也觉得整天吃面对自己的身体的生长发育有影响,便尝试着走到更远的地方吃饭,我知道在学校附近的餐馆吃饭会便宜一点,我经常会在中学的对面的那间餐馆吃饭,我可以花上几块钱就能买到一份我爱吃的蕃茄炒蛋和永远不限量的免费米饭。
照例还是每天不吃早点,利用中午的那一顿把早上的也一并打发了。
在吃完饭回住房的路上,我也会进进书店看看书或是去音响店找找有没有我喜欢的唱片。依旧是回去练琴,偶尔也和老师一起去网吧上上网,那时候为了节省钱。我们常常两个人玩一台机器。
找台有外接音响的电脑,一起听着音乐,
一人挂个QQ的和自己的朋友聊天,我也偶尔的只能用QQ的方式和那个叫燕的女孩聊天和讲述我最近的一些情况。
她总是对我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等你回来!
简单的一句话,在那个年纪的我看来却是异常的感动,我到现在有时候真的很希望回到过去的那段岁月里单纯的思想里,那么的容易被感动,那么的容易哭,容易笑。。
在老师的指导下,我对贝司的掌握能力也慢慢的提高,被他从一个弯路上带了到到了正确演奏的意识上。
这个所谓的弯路,其实是我在之前忘记叙述了一段经历:
我在认识这位老师之前也跟过一个老师。
那是我自己有了琴后的一段岁月,我每天在爷爷家关着门,足不出户的练习。
爷爷也意识到如果我没有老师的指导的话依旧很难能入门的,于是爷爷自己帮我找到了一个老师,我一直都很感谢我的爷爷,他总是那样的善良,那时候他快80岁了,却依旧为我找老师而挂心奔波。
爷爷并不认识会弹贝司的人,他到了当地的文化馆,帮我找到了一个姓叶老师,留长头发,说武汉口音。
然后带着我去了他的家,和他见面。
爷爷对他说:我把孙子交托给您,这孩子命不好,我觉得他挺有天赋,挺喜欢音乐。您只要能把他带入门。我们全家都不会忘记您的,我这辈子都感谢您!这孩子长大了。我要他孝敬您,您看成吗?
那也是我记忆里,爷爷第一次跟人这么卑微的说话,我知道,爷爷对我的期望太大。
叶老师对爷爷客套了一番
转身对我说:你歌唱的怎么样?
我说:应该还行。
他带我走进他的房间,里面有一台钢琴,他问我唱什么,我纳闷的心想:我想来学贝司,为什么他要我唱歌?
我说,就唱《窗外》吧!
那是那个时代挺火的一首歌。
他弹起了钢琴,简单的几个和弦,我跟着唱完了那首我并不喜欢的歌。
他说:你唱的很不错!以后跟我们出去演出的话,你来唱歌!
我很激动。说谢谢,我啥时候跟您来学习?
他说:每天早上8点准时来我家!
我问:需要带上我的贝司吗?
他说:我没有贝司音响,你带贝司接着听不到声音。你家有没有木吉他?
我说:有的!
他说:那好!你明天把木吉他带来就好了!我帮你把它改成贝司练。
结果我妈妈在我14岁生日那年给我买的那把木吉他就被叶老师改成了4根弦。
其实也不算改,只是拿掉了一,二弦,剩下了上面的4根弦。
可通常我去他家在门口敲门他都没有起床或是不在家。偶尔他在家,我也是一个人抱着那把木吉他改的怪琴一个人坐在他的阳台发呆的傻弹。
他则忙着自己的事情,安装一些自己做的音箱和喇叭什么的。
等到要吃午饭的时候,他就拿起笔在我带来的笔记本上写一些音符要我回家练习。
到了第3次我去他的家,他对我说:我已经给你上了3节课了。
我得把关于我这的学费跟你说一下,跟我学琴是这个样子的,一年。
你必须一次性缴半年的。
我当时幼小的心灵为这笔对我而言天文数字的学费再次咋舌。
但我回家还是告诉了爷爷。
爷爷说:你别担心,你明天跟老师说一下,说要他最多缓两天。工资一下来,我就给他送过去。
我不忍心用爷爷的钱,自己又不愿意在这条路上放弃。
我第二天没有去老师家里。
一个人背着琴走了很远很远。
都到江边的堤上,在阳光下迎着迎面吹来的江风,呆呆的望着江对面。
我问自己,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到达生命的彼岸?
或许那边没有痛苦没有这么多苦难,我也多想变成那一支鸟,随心所欲的遨游在天地之间。
就这样天马行空的想着,我拿出琴坐在堤上弹了很久。
我突然想到一个谎言。
一个善意的谎言。
一个这辈子我撒过的最大的谎言。
我回到家里对爷爷说:爷爷,老师说我天赋很好,他不收学费了!但是我得感谢他!
爷爷也为我高兴,说:老师真是个大善人。咱们一定得报答他!
我说爷爷,您给我块钱,我给老师买点烟酒去孝敬他。
爷爷满口答应,带着我去找奶奶合计凑了元钱。
我偷偷的带着自己积蓄下来的元。
给老师买了烟。酒。水果和一大堆零食。
我再一次敲开了老师的门,对他说:叶老师,抱歉,打扰您几天,给您添麻烦了。我可能要去武汉了。以后没机会跟您学琴,这点小心意,希望您下。
叶老师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不知道是愧疚还是失落。
在那以后的每一天,我依旧老早的出门,背着琴,带着书和笔记本,去那座堤上自己学习。
回到家里,就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录音机卡带里的音乐一个音一个音的弹。
一直这样,爷爷或许从来都不知道,我没有跟叶老师学琴。
或许从那个时候起,我性格里的坚韧就从生命里表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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