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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队长老巩警察故事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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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故事

铁路便衣警察的生涯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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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狼

本名徐晓光

出生于英雄主义

恣意横行的五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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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巩队长

最本土的中国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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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年代末期的一天,我拿着调令走进了襄樊铁路公安处刑警队的办公室。

刑警队的院子紧挨在铁路边,办公室是一排低矮的平房,红瓦的下面是一层廉价的油毛毡,一有火车通过,油毛毡下面的灰尘就会瑟瑟落下。人事部门的同志把我领进了队长的办公室。见到队长的那一幕是如此的深刻,以至到今天回想仍历历在目。

队长的椅子里蹲着一个佝偻的老头,一种劣质香烟的烟雾笼罩在他的头顶,使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他的左手边是一个硕大的搪瓷缸子,里面是漆黑浓酽的茶水,右手边是一部黑呼呼陈旧的拨号电话机,离我想象中的刑警队长简直是天壤之别,带我进来的人告诉我,他是巩队长------我们的头儿,大家背后叫他老巩。

老巩是河南人,蹲在椅子上看材料,抽卷筒子烟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据说这才是正宗河南人的基本标志。后来我陪他老人家出差,在软卧车上他也是蹲在床上办公。当时我想象着我这年轻的复员军人、共产党员,且仪表堂堂,一定会受到他老人家的热情欢迎,起码也要握握手之类的,谁知他老人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的嘴角翕动了一下,挤出来了一句鼻音浓厚的河南话:“叫啥咧?”我腰杆笔直立正回答,随后静待下文,谁知他挥挥手就让人把我带出来了,我感到有些失落,就这老头,这破电话机还有着昏暗的破房子,就是让我圆自己刑警梦的舞台?

我的心情由晴天转多云,后来我知道他老人家在刚解放的时候,就是汉口火车站的老便衣了,他从十几岁就吃“反扒”的饭,在老汉口车站一提起他的大名足以让“吃铁路”的扒窃腿肚转筋。

带我进来的老李领我到内勤那里领了一套短棉大衣,短大衣是蓝色陈旧的,上面油脂麻花,一看就是别人穿过的。在那个年代可是铁路便衣警察的标志之一,穿上它进出火车站都没人过问,简直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在内勤那里领了一把苏联“五一”式手枪,枪身陈旧,已见不到丝毫的珐蓝,拉开枪栓,里边的来复线已经模糊不清,我甚至怀疑子弹打出去会不会掉在地下,为了验证它在将来的日子里能否有效的打击敌人保护自己,一日,我用私下弄来的子弹到靶场去打了几发,比我预计的要好些,只有一发子弹是横着

落在靶纸上的。于是,那支老枪开始了伴随我的刑警生涯。后来我知道老巩用的竟然是德国30年代造的“张口灯”牌手枪。那时候刑警带的家伙什么年代的都有,简直可以开一个“万国枪械博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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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队长,我加入警察序列里的第一个上司。有着一副黝黑和善的脸,有些像连环画里的周仓,常披一件黑乎乎的棉袄,走到街上,就是一个极普通的中原农民,正是这副面孔有着极大的欺骗性,不但欺骗他的对手,连我们这些自以为机敏的刑警都不是他的对手。在他浓重的河南口音碎碎的唠叨下,我们心甘情愿义无反顾的赴汤蹈火,像一群机敏的狼群,与活跃在千里铁道线上的罪犯展开了长达数年的斗争。

老巩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只是喜欢下棋,但不下象棋,象棋对他来说是阳春白雪的玩意,他喜欢下军棋,因为军棋实在简单,内勤小王是他紧密的棋友。(小王现在已经是老王了,任一个大局的局长了)他喜欢悔棋,悔棋时就像小孩一样的耍赖。有一次,我陪他到湘鄂交界的区段检查工作,他蹲在软卧上的座位上执意要和我下军棋,我属于天生对任何棋牌都没兴趣那种人,基本什么不会,所以对付我,他可以说是百战百胜。赢棋的时候他眯着小眼、抽着卷筒子烟,简直就像秋收后蹲炕头上惬意的老农,那场景回想起就像在昨天。

老巩干了一辈子的便衣,却不大喜欢穿制服,在我印象中,除了上级机关通知穿制服的重要会议,那都是可数的几回,平时他决不会穿。他穿制服的样子有些滑稽,怎么看都别扭,就像是偷来蔽体的。他也不喜欢照相,我们在一起多年,在影集里居然找不到一张和他合影的照片,至今想起来仍是一大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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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没有警察学校,便衣刑警的业务都是师傅带徒弟这种原始却很管用的方法。老一辈的刑警们文化水平多不高,所以身教重于言传。

我在反扒组干了一段时间,一直想到专案组去搞大案,也就是现在香港电影里经常出现牛烘烘的“重案组”。专案组里都是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对我们这些刚入伙的小鸡雏多少有些不屑,正是这种不屑和傲慢造成了约定俗成的等级界限,也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内部激励竞争机制。

那时的工作是分配你干啥就干啥,有点想法提出来,很可能给你扣一个“不安心革命工作”的帽子。我经常在大案组审讯人犯的时候借故在一边旁听,揣摩他们的审讯模式和技巧,在观摩中我开始重新认识这些我平素不大瞧得上眼的老刑警了。和人犯真正的交锋,远比电影上的描述要复杂得多,也枯燥得多,他们的智慧在口舌和笔墨之间闪烁着令我折服的光芒。

老巩对我们年轻人的恩赐就是允许我们旁听他对人犯的审讯,他审讯人犯的时候,同样也是蹲在椅子上,审讯结束后,他做的审讯笔录就是我们最直接的教材,我做的第一个笔录,就是“临摹”他老人家的,他独特的一边倒的字体,是目前我见到过最大的硬笔书法,龙飞凤舞,巨大而潦草,一张信笺纸二、三十个字就写满了。

那一年,河南一个县公安局的民警在襄樊车站上车的时候,随身携带的一把五四式手枪被盗。老巩亲自任专案组长,他布置任务时很少开会,基本就是“老子说了就算”,不像现在电影里的刑警们个个在镜头前高谈阔论表现一下,哪有那个时间。

我们反扒组的伙计按照他老人家的要求,在火车站死守每一列过往的客车,连熬了几个星期,除了抓获一批扒窃外,目标一直没有出现,我们几个年轻的伙计开始怀疑老巩的判断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他的信任度日趋降低,我们返回办公室换班,看见他还是悠闲的蹲在椅子上看报纸,不急不缓,仍然喝着他那缸子酽茶,抽着卷筒子烟,满屋缭绕,似着了火。我们一致认为他老人家已江郎才尽,虽没敢明说,但我们已经开始懈怠。

就在那个晚上,盗枪的张某和他的同伙终于在襄樊车站出现了,抓获过程可称经典,张某在洛阳至襄樊的列车上刚一动手,我们的便衣就发现了他,张当时的穿着的确反常,为了作案方便他在晴天披了一件雨衣,掩盖住双手。

在扭打过程中张犯趁乱将手枪扔到了列车下,在制服过程中,我一拳将其击昏,反冲力把自己的头都震昏了。随后我们把张犯从二站台抬到了一站台,当我们把从现场找到的手枪和通缉令上的枪号对比上后,那种激动与喜悦,相当于现在的人们中了彩票重头奖。事后,从张某的同伙中得知,在我们抓获的过程中,他的同伙携带刀具准备从后面袭击我们,但我的那一记老拳,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使他们迅速转变为逃跑行动。

老巩迅速给我们请了功,发现者记二等功,我们参与抓获者和抓获其同伙者记三等功。但这个方案被当时的主管的政治处的领导否决,原由是要树立一个传统的“典型”人物,就像那个时代的“样板戏”一样,一个“高大全”的主角,其他都是配角。发现者为一等功,其他同志暂且忽略不记,抓获过程的材料又被上级机关戏剧化的更改。那是一个临危不惧舍生忘死的故事……

人为的拔高一个人物,弄得事情的原委面目全非,是那个时代的通病,英雄人物只有一个,红花一朵,其他做绿叶。“英雄”被塑造得完美无缺,弄得连当“英雄”的哥们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老巩后来闻讯,抽着卷筒子烟,骂了一句“省骂”:他奶奶的。

抓获张某后,我们到他家去搜查,发现他决非等闲之辈,关于公安侦察破案的书籍成捆成堆,许多地方他都做了重点批注。那个姓张的家伙后来被判了无期徒刑,被发送到青海戈壁滩劳改,结果他背着几个偷来的南瓜,居然从戈壁滩里逃了出来。他那个劳改的地方后来若干年我还真去过,面对茫茫戈壁,还真需要勇气和智慧。

张犯逃回襄樊,趁上班之际,摸进他一直图谋报复的那家人屋里,幸亏主人阴错阳差的出走,险些又酿成血案。襄樊公安机关大动干戈,费了不少气力才抓到他,后来把他枪毙了。在抓获张的过程中,老巩的分析演绎以及在实际实施中,都贯穿着他沉稳老道的智慧,夸张点说,有点诸葛式的神机妙算。(案犯真实姓名—张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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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记忆中,没见他打过人,哪怕被审讯的人犯无理取闹甚至气焰嚣张,他也只是将河南话加重语调略显低沉而已。我们背后议论他,说在他的一生中,与人犯讲的话远比同事要多。

那一年,他退居二线,做了调研员,他也不参加什么门球、下棋之类的老年活动。闷在家里抽烟喝茶。一段时间,他住的那栋楼经常发生自行车被盗事件,闲赋在家的老巩决定为民除害,又开始了他拿手的守侯。

终于在一个雾蒙蒙的清晨,老巩抓获了盗车贼,没想到那个年轻人没把眼前的这个老汉放在眼里,一把推倒老汉拔腿就跑,老巩爬起来朝天开了一枪,那小子跑得更快,气急的老巩朝那家伙逃跑的方向开了一枪,眼看着他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中。

谁知那家伙跑了二里路后倒在路旁死了,死因是老巩打出的第二枪击中了大腿动脉。检察院认为老巩有“防卫过当”的嫌疑,几个毛小子把老巩传过来传过去的问笔录,几天就把老巩折腾得不成样。问了一辈子笔录的老巩,到老了却被别人问了个够,我们到他家看他的时候,他说了一句使我备感凄凉的话“到老了,咋弄成这样咧!”。

那样子使我想到了老舍的电影《我这一辈子》中最后的一个镜头:任劳任怨的老巡长在风雪交加的夜晚,依靠在墙根上,悲凉的说,“哎,我这一辈子哟”。

老巩是我走进刑警队伍的第一个领导,就是这个貌不惊人令我感到沮丧的老头,成了我的第一个启蒙老师。他的做人准则和行为方式,影响我到现在。我一直在念想着他老人家。

作者简介:苍狼

苍狼,本名徐晓光,科考探险作家。中国科学探险协会奇异珍稀动物考察专业委员会委员,中国航空运动协会会员(滑翔伞飞行员)。

当过兵,退伍后从警,历任刑警、教官、特警队长,后做企业高管、职业探险作家。

著有:电视剧《铁道刑警》以及《苍狼之旅》《大江寻源——三江源生死之旅》《水问——中国西部江河巡礼》《大脚印》等书。

参与影视剧拍摄有《铁道刑警》(编剧)《桃色将军》《东方战场》《大脚印》《三峡人家》《屈景昭》《走夜路心慌慌》《军人使命》《观音阁》《决策之时》等。

年驾驶摩托车穿越滇藏和青藏高原,之后10余年间徒步穿越考察大巴山、神农架,多次随三江源科考队抵达三江源、可可西里、格拉丹东、昆仑山、阿尔金山参与漂流探险科学考察活动。

参加过汉江源头寻源定位十余年来驾车考察穿越江源荒漠无人区约20余万公里。

作为神农架珍稀动物科学考察队队员在山林追踪考察近20年至今。

年10月20日被国际市民体育联盟IVV及CVA徒步中心评选为中国十大徒步人物。

并不久远的时代

我们曾真实存在

只是讲述自己的过去

苍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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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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